曹氏想想也是,可老爷们都说卓府一家回南边了。难道,这些说话都是为了欺骗老太太?不想让老太太伤心?
小银子说着呢,也出来了,贵圆急忙撑伞上去。
曹氏心烦意乱的,才刚贵圆去外头看,说外面的人准备着上车轿回府呢!此刻,想再留下打听,怕不合适了,若不留下,也得把小银子打发走才得,若不然,真闹出去,怎好收场?前头说置房产欠账不给,后头说姑老爷家,不得把老太太气死呀!
遂而,曹氏摸了摸身上,拿出一块小腰牌,递给小银子,道:“银公公,我这块兑银牌子,随便去我们府上的庄铺子,你往略大点儿的铺子瞧,若不十分紧缺,也能拿到一千两银子。这牌子,只能急用一回,我留好多年了,没用呢,先给你。你拿去要,算是我孝敬你吃茶的,等我回去办这几日的礼儿,我再捎金瓜子儿送你。当是我赔罪了,怠慢你了。”
小银子看了看那牌子,金晃晃的,道:“哟!一千两银子,可不比这块金牌子。”
曹氏道:“公公,这是木头做的,外头上一层金腊,不掉色而已。真是金银铜铁,太重了,怎好日日拿着。本来,留有这块,是放置急需。如今,合该用上,你别推辞。”
说罢,硬塞给小银子。
小银子拿了之后,道:“那我姑且帮太太收着。话说,历年中秋你们庄府要进贡的,今年也该准备着了。到时,我再过来?怕也太久了吧!”
曹氏扯了几下嘴皮子,显得十分艰难,话都不知如何说了。
贵圆知曹氏心烦,帮说道:“公公,我们太太说一不二,你来这一两次,该知道的。哪能让公公复不了的命。公公给我们太太几分面吧,细水长流可是你说的,保不准,我们的细水跟你流到一处去。还怕水流干了不成?”
小银子一下子露出媚态,躬身垂目道:“那我先谢二太太了。这不早了,我来也一日了,得回去给我们师父说一声,要是晚了下钥,我还进不去宫门了呢!”
小银子捏了捏手里的牌子,疑疑惑惑,但是,脸上抑制不住欢喜的。他走了。
曹氏目送小银子走后,狠狠地吐一口气。贵圆怕她摔倒,急上前扶住。
贵圆道:“太太,那些太监最会说话吓唬人,又是近主上身边的,越发会耀武扬威。太太不可全信。”
曹氏摇头,颤巍巍的捏住贵圆的手。少许,对贵圆道:“这事儿……”
也没说完,把贵圆拉到角落处,她要叮嘱贵圆一些事。
在曹氏叮嘱贵圆话语之际,庒琂和子素走出来了,二人听得心惊胆战,又悲又怒。想着回去得好好筹谋一番,势必要为卓府讨公道了。二人没走多远,巧见湘莲来找。
后头曹氏出来,再遇见湘莲,几人出去回庄府。
随着府众回庄府,曹氏一心记挂姑老爷的事儿,且不说抄家拿人会被牵连,就是老爷们瞒着众人,连同自己也被瞒了,细想,叫她不安啊。难不成,二老爷早不把自己当庄府的女人了?这般防着自己,意欲何为?
一路上,曹氏无心过问和看管府众,即便半途因事闹乱过,她一改往日威严,只语不发。回到庄府,贵圆才有意无意给她提:“太太,才刚回来的路上,有人说见到雅阁的人了。”
曹氏心里空落落的,无意地回道:“西府雅阁早不住人了,荒废多少年了,你被太监吓糊涂了。”
贵圆道:“太太,怎没住人?头先不是住关先生的么?”
曹氏这才微微想起,仍旧没心思关心,懒懒的道:“关先生不是走了么?”
贵圆道:“兴许关先生走了,那位阿玉姑娘还在。我们回来路上,琂姑娘看见了,叫人停车轿,闹着要去寻。乱了好一阵子呢,太太们和姨娘们有些怨言,说你不管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