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走廊静默得落针可闻。
Alpha的伤势已经经过了处理,只有身上还带着狼藉的西服,提醒今晚他闯进订婚宴里做了什么。
裴光济尽量自然地对辛禾雪开口,“……我来接你回家。”
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了。
这一晚发生了太多事情。
“回家?”辛禾雪苍白地笑了笑,话音隐含着悲凉,“我没有家,唯一勉强能算得上是家的地方,也已经离得太远了,唯一能勉强算得上是家人的,也已经被你毁了。”
这不算是裴光济的责任,从客观上看,辛保当然是自己走向毁灭,只是他原本罪不至死,只消几十年牢狱之灾,可由于裴光济无视了狱警发来的邮件,间接导致了辛保的死亡。
哪怕不是狱友欺凌,监狱的狱警也会揣测大人物的意思,毕竟这个罪犯是裴光济提供罪证送进来的,或许就是要让这个人死在这里呢?
辛保的死亡也有他的一份原因。
“我……”裴光济哑了哑,冷水浇头一样泼灭了他的希冀,“对不起,我会补偿你。”
他想到今晚看见辛禾雪咳出的血,心脏都揪在一起,“你的身体还好吗?先和我去做一个检查,好吗?”
裴光济终于学会了询问青年的意见,而不是直截了当安排一切,最后让对方只能被动地接受。
“不好。”辛禾雪拒绝了,他的表情很冷,“你管得有点太宽了,裴先生。”
裴光济怔了怔,“我只是……”
关心你。
他的话语还没说出口,辛禾雪忽而扬起了一个笑容,一个极浅极淡的柔和的笑容。
“裴先生,你好像忘记了什么。”
“现在是六月十号的夜晚,距离六月十一号还有不到一分钟。”
灯光让青年的眼睫覆下浅色阴影,风从廊外吹过来,他像是一捧新雪和朗朗月光一起飘落。
裴光济恍然间听到了童话里的午夜钟声敲响。
辛禾雪与他擦肩而过,“我自由了。”
他们的合约到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