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饲马监迎来这么一个大菩萨,一个个全都殷勤的很,好酒好肉的伺候着。
长安用完午膳后又漱了口,便一路回了乾清宫复命。
“哦?他竟是这样的反应?”
水琮笔不曾停,依旧捏着笔杆对着折子上的字字句句圈圈画画,下面的长安将今日太上皇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反应,甚至每一个叹息都如实地复述给了他。
在听到太上皇因为愤怒而捂着心口倒下,醒来后又撑着病体继续查看口供后,水琮再也忍不住地勾唇笑了起来。
长安心下有些惶惶。
总觉得陛下的反应有些不对。
老圣人都病倒了,陛下怎会笑的这般开怀呢?
这么些年,他陪在陛下身边,也能看的出来老圣人与陛下之间,还是有很深的父子之情的,老圣人病倒时,陛下更是时时关照,但凡有时间都会陪在身侧侍疾,如今却这样笑……
水琮确实觉得好笑。
他的好父皇这次竟没勃然大怒,迁怒长安,就可见他是心虚的。
只有心虚的人才不会愤怒,只会在心底暗自悔恨,不过算了,他要的也不过如此罢了,想来接下来他对勋贵动手,赤水行宫那边该再无阻碍了。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后,水琮便将此事抛诸脑后。
至于那一沓子口供被留在了行宫,若太上皇连处理这点儿口供的能力都没有了,那么水琮接下来做什么也就再不需要顾忌了。
长安交代完了事情后,也不忙着起身,而是继续将贾元春之事告知了皇帝。
“……贾女史只说与义忠亲王有关,其它的奴婢再怎么询问,她也是三缄其口,不愿再说了。”长安压下身子,额头抵着地板。
此事手段粗浅极了,莫说陛下,便是他长安都看的出来贾元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但是她的话却又触及到了水琮的神经。
若说水琮这辈子与太上皇之间最大的隔阂,除了乳母温氏便是废太子了,水琮虽是太上皇抱在膝头长大的少年帝皇,可真正得了太上皇全心宠爱的却是老义忠亲王,也就是先太子。
先太子乃是中宫嫡出,生而尊贵,自出生起就将哥哥弟弟尽数压得动弹不得,生下来未满周岁便册封为太子,还未学会走路,太上皇便为他准备好了出阁读书的老师,至于伴读也是自出生起便被太上皇选中,自小派了宫中内侍前去服侍,保证这些孩子从懂事起,便是先太子的嫡系。
当初先太子也不负圣望,成为了一个聪慧敏学,文武兼备的好太子,太上皇数次出巡,皆是尚在稚龄的他留朝监国且治绩不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