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循雅走了。
或者说,跑了更恰当点。
在赵珩含笑反问完:“景宣当真不明白朕的心意”后,姬循雅第一反应是霍然垂首。
长睫竭力下压,可赵珩看得清后者剧震的眸光。
如临不测之渊。
赵珩却在这深不见底,又该平静无波的深渊中,顷刻间,得见万丈波涛。
姬循雅的脸色极白,连半点血色都无。
赵珩轻轻伸手,想要试试他皮肤的温度,姬循雅仿
弗刚从恍如隔世的幻境中清醒,他猛地抬头,死死地盯上了皇帝的眼睛。
万顷巨浪,足以湮灭一切。
他定定地看着赵珩。
赵珩确定,他在姬循雅眼中看见了恨意。
远比姬循雅与赵珩斩断盟暂时,更怒,更恨。
当日众目睽睽之下,姬景宣从腰间拔出佩剑,“唰”地一声响,寒光凛冽,照亮了赵珩的脸。
"君....."""
赵珩抬手,打断了随行臣子惊怒的呼喊。
随姬景宣动作而拔出的剑却没有收回。
两国随行军士皆出剑,杀气腾腾。
曲池延药台下,万千朵碧蓝莲花轻曳,幽淡的香气随凤送来,轻拂人面,降噪雪烦。
延药台上,刀刃寒光熠熠,照得人面如凝霜雪。
锋刃近在咫尺,只要姬景宣愿意,须臾之间就能将刀捅进赵珩的喉咙。
纵然北澄的大巫有生白骨医死人的诡术,也难救一具连头颅都被砍落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