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越之恒恐怕是唯一一个例外。
如此一想,前世越之恒死前也要挖出灵丹,便说得通了。没了灵丹的躯体,无异于易碎的薄纸,越之恒到死也没全了灵帝的打算。
她心中有几分凄然,低眸看着越之恒。
湛云葳有心想要安慰越之恒,他的神色却不似悲伤,而是抬起手,在她眼尾碰了碰,无奈道:“怎么说着说着,快要哭了。”
方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越之恒倒是没觉得有什么,总归不论是哪个邪祟,在他看来同样肮脏。
他甚至内心冷静又淡漠,亲生父亲是灵帝还有好处,至少在灵帝突破十二重灵脉前不会杀自己,他也有充足的时间豢养阴兵。
越之恒第一次发现自己杀人和骂人都挺在行,唯独对如何安慰她有些陌生到无可奈何。
他只得承诺道:“别哭,我不会让他夺舍的。”
湛云葳没哭,她只是想通以后难受,反应在脸上,就是憋红了眼眶。
她闷声说:“也不能随便挖自己灵丹。”湛云葳知道这样是难为人,万不得已,恐怕还是得挖灵丹,不过这次她会尽量避免那样的命运。
她说什么越之恒就应什么,显得没什么原则的样子:“嗯。”
湛云葳记得两人最水火不容的时候,她在蜃境外冤枉越之恒,越之恒起初毒舌到喷得她恼怒不已,后来她红了眼眶,他便挫败抿唇不说话了。
“越大人,你什么时候发现灵帝和你之间的关系的?”
“寒酿节那日,我入宫去,嗅到了一股奇怪的气息。”似檀香,又似腐臭。
他一直觉得很熟悉,渐渐想起,幼时在地宫,嗅到过一次这样的气息。
宣夫人当时十分恐惧,疯病也提前发作。
越之恒后来便想通,灵帝急着换灵体,不得不亲自来确认一遍,是否有后嗣天资不凡。
可是当时宣夫人压制了他的根骨,他年纪又小,灵帝这才冷漠离开,将他当做弃子。
老医修后半夜又来过几次,给越之恒换药。
他本想催促湛云葳去隔壁房间睡觉,可是头一回见越之恒伤重之下睡得如此安稳,而湛云葳只是坐在塌边陪着他,没有捣乱,便也没有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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