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修拿出涤魂玉牌,一边给湛云葳降温,一边絮絮叨叨。他妻子就是御灵师,到老了都很恩爱,因此颇有心得,说起来就没完没了。等他意识到自己说了一大堆“废话”,才想起看越之恒的反应,发现他正望着自己,在听,没什么表情。医修怕这位动辄杀人的掌司不耐发火,意犹未尽地闭嘴。
石斛眼眶红红站在门口,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巴掌。
她就不该用自己这些小事去麻烦少夫人,害她被大公子指责。
跟了湛云葳一段时日,纵然石斛天真,可也隐约感觉到湛云葳的身份处境并非那样好。
医修一走,越之恒让她进去给湛云葳换衣裳,石斛跪下啜泣道:“大公子,先前不关少夫人的事,都是奴婢嘴碎。越之恒冷道:“你说什么?”
石斛不敢隐瞒,带着畏惧和悲凉,把白日里发生的事说了一遍,从府里只有越之恒院中的仆从
分例最少,到湛云葳因为查
石斛忍着泪:“少夫人说,天底下没有这样的事,拿了您的东西,还敢在背后糟践您。”
石斛说出这件事,就做好了受罚的准备。
然而帘幕后安静许久,传来越之恒低沉的声音,并非什么惩罚:“你进来替她换衣。
石斛战战兢兢走进去,越之恒顿了顿,出去屏风后面。
石斛见湛云葳因祛除邪气出了一身汗,越之恒也没责备自己的意思,连忙先去打水先给湛云葳擦拭,再给她换上干净的寝衣。她做完这一切,发现越之恒还在外面,背靠着屏风,侧颜冷峻,隐约有些出神。
“大人,换好了。”
"嗯,出去吧。”
石斛总觉得怪怪的,她虽然年纪不大,可也知道,道侣之间用不着避讳那么多,她给湛云葳换衣,大人不该回避。后半夜喂药更奇怪,越之恒本来都拿起了药碗,注视了一会儿少夫人的唇,对石斛说:“你来。”湛云葳虽然退了热,却一直被梦魇着。
石斛怕她躺下呛着:“大公子,您可否扶一下夫人。”
越之恒微垂了眸,只得让湛云葳靠在自己怀里,石斛看不清越之恒是什么神色。
湛云葳退了热,一会儿功夫身子就凉下来,石斛喂她喝药也省心,但凡喂,湛云葳都张口喝了。
只不过还是有少数药汁从她嘴角流下,石斛连忙想找锦帕,抬眼看见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在湛云葳唇角轻轻擦了擦。越之恒照旧神色淡然,这幅场景却让石斛看得莫名脸红。
后半程明显顺利多了,锦帕预备着,也没弄脏湛云葳刚换的寝衣。
折腾一大通,天都快亮了。
石斛说:“少夫人没事了,大公子您也休息一会儿罢。
越之恒在净手,他盯着水中自己的倒影,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