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郦黎更相信的事霍琮朝前的战术意识、带兵思路和果决手段,至于什么失踪,他压根儿就没放在心上——没看霍琮的信还一封接一封地送到他手上吗?
安竹瞧他脸上平静的表情,也慢慢放松下来。
“陛下,我有一事不明。”
“你说。”
“霍大人为何要打幽州呢?”安竹迷惑道,“幽州也不是什么军事要地,偏远荒凉,还紧挨着边境胡人部族,长途跋涉拿下这块地方,好像有些得不偿失啊。”
郦黎想了想:“或许是想要南北遥相呼应?”
“那派哪位将军驻扎呢?就不怕兵变吗?”
安竹搞不明白,因为幽州这个地方,至始至终都是兵家不争之地,要么是占据中原后收复幽州,要么就是朝廷派兵抵御匈奴胡人等少数部族南下劫掠,或者是幽州本土驻扎的藩王军队叛乱——哪有原本就在中原地区、并且还没实现北方一统的势力跳过冀、青、益、荆等富庶之地,直接绕大远路去攻幽州的?
就连像安竹这样不懂军事的也察觉到了其中的违和,他不相信陛下和霍琮都想不到这一点,所以才有此之问。
郦黎又抓了一把鱼食,丢向池塘。
“兵者,诡道也,”他望着池中争相跃起的鱼儿,淡淡道,“虚虚实实,实实虚虚,连自己人都骗过了,才能骗过其他人。”
“自己人……?”
安竹似懂非懂。
徐州,州牧府。
“解望,你究竟为何要出卖情报,背叛主公!?”
霍琮麾下一员偏将领着一群士兵匆匆赶来,把解望堵在府中,握紧手中利剑横于轮椅之上的男人颈侧,既愤怒又不可置信地大声质问他。
解望抬起头,安静地望着他,许久之后,叹息一声。
“望无话可说,”他轻声道,“唯愿主公处置而已。”
侧身藏于廊柱后方的一名侍女目睹了解望被带走审讯的全过程,趁着府内混乱的功夫,她低下头,捏紧手中的绢布条,匆匆从后门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