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追踪了片刻,德昭世子再度开口,关心询问:“方才婶婶说叔父取神器受了重创,不知现在如何了?”天帝寻常时的黑发如今还挂着霜白,眼睛又蒙着白绸,如何看都不像是条全须全尾的健康龙。
但虞白溪周身气质依然清贵凛冽,声音也仍旧淡然自若,又与往常别无二致。
他说:“无碍。”
“那便好。”虞德昭说。
戚葭闻言则看向虞白溪,不由轻声道:“这些年,陛下辛苦了。”
他很认真地说。
虞白溪当然辛苦了。
当年大战前夕,便是戚葭亲自处理干净了潜伏在妖族中的所有神族,屠杀亲人的滋味,他最明白。
可之后的万年,虞白溪也做了与他当年同样艰难的事。
先天帝的事,掩日族的事,都是万年前最后决心赴死的朝归没有想到的。
他知道总会有人再牺牲,总会有人再被侵染,可天族自来最是擅长明心见性,且他们已经百般防范了....但不知如何,先天帝还是被夺舍了。....戚葭仍旧记得决战前,自己亲手杀死朝戎淑的感觉。
那尚且是一位从来不爱他、甚至从未抱过他,并且也早就不再是他母亲的神族人
可虞白溪呢,他父帝待人宽厚,待他更是极好,向来舐犊情深;
掩日族的人,应
有许多是关爱他的叔伯婶娘,也会有与他交好的朋友兄弟。
可.......
昔年的事果然不值得回忆,每一桩每一件都犹如锋利的刀子,稍微翻出来一角都会割得人鲜血直流,剧痛加身但即使不回忆,这两个多月在天界的时光,他也已经知道虞白溪都经历了什么。
又怎么会不为他心痛。
“齐空风的气息变浓了,在那边!”德昭世子倏地出声,指向远处一片怪石嶙峋的石林
说着,德昭世子当先向那片石林飞去。
戚葭与虞白溪自然跟上。
很快,他们在石林中看见了被绑在高高岩石上的一个少年,是齐空风。
遥遥地看去,齐空风的四肢和头部都保持着低垂的姿势,没有生息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