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书这时候才感觉,谢无炽是男人,自己还只是少年。谢无炽的手臂,下颌,肩颈,骨骼,每一处都有成熟和坚毅之感,即使现在也觉得他只是暂时休憩的狮子,皮肤下的肌肉都在蛰伏中。
时书想起他在相南寺搅动风云,再去舒康府治理瘴疠,奔波不停,再到进谏皇帝一跃成为朝廷重臣,霹雳手段从富户手中争夺田利,不过这么个人,现在只能在边陲一座风沙中的小城,生病了让时书抱着喂饭吃。
时书想了想,笑了:“倒霉蛋。”
一想到这个穿越,时书能笑几分钟。
惨笑了。
时书在那懒洋洋地笑的时候,谢无炽睁眼,正好看见时书弯弯的眉梢。
不认。
没错,不认命。
谢无炽牵住时书的手。他手臂上青筋分明,肤色和时书有差,手是很有力量感,似乎会掐人的脖子那种手。
时书笑着说:“想到现在真好笑,谢无炽你要好起来,把害你的人都打倒,你是最厉害的。”
谢无炽喘了声气,靠在时书的耳边:“嗯。”
时书:“你要做什么?”
谢无炽:“尿。”
时书从炕下取出夜壶:“呃这个就你自己来,我就不帮你了,有点……”
谢无炽:“帮我。”
“……”
时书沉默,伸手解他繁重的衣裳。
门半掩着,谢无炽侧过身,他的手放在时书的手背,细长的手指,成熟的麦色覆住白皙的雪色。时书看见他袒露的平坦小腹,隐约能看见毛发一起一伏,耳中响起动静。
时书忍不住回头,一扇门之隔,倘若有人进来,便能看见时书居然在给另一个人把尿。
“谢无炽,你——”时书磨着后牙槽,忍得发酸。
欺人太甚。
太欺负人了。
液体滴在了夜壶当中,片刻,时书终于听到那声音停止,连忙把虎子放回到炕下。等他回头,谢无炽竟然没把裤子拉上去,而是垂着。
谢无炽:“……擦一下,不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