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书闭着眼走,似乎踩到什么,脚底瞬间侵入了湿润的液体。
走了不知道多久,路变平坦了,谢无炽嗓音很低:“上来。”
时书还没反应过神,就被谢无炽背了起来。
时书闭着眼睛,没吭声,还把头埋在他衣服上。
浑身没了力气,脑子里浑浑噩噩,沾着湿润的那只腿僵硬,不能走路。片刻,时书听到了水流的潺潺声他的鞋子被脱下来,整只脚浸在水流中,谢无炽说:“睁开眼,安全了。”
时书睁开眼,阳光一下刺得他眼前通红,水流里也先是红色,这才变成清水。
时书揉了揉僵硬的脸,问:“出来了?”
谢无炽:“对。最险峻的那个弯拐过去了,这里地势平坦开阔,一般杀人都在深山老林。”
时书后背僵硬,还不能说话,白皙的脚踝被谢无炽按在水中,洗干净了污秽,那只鞋子也洗得干干净净唯一的缺点是,沾了水,不能穿了。
谢无炽:“这里不能久待,再往前走一段。”
时书赤着脚想走,但现在差不多是十一点过,地面的石头被晒得滚烫,踩下去脚心都发烫。
“我背你。”谢无炽说。
时书一下子:“呜呜呜谢无炽,没了你谁还把我当小孩。”嗷嗷嗷地让谢无炽的宽肩给背了起来,一只手拎着包袱,另一只手拎着淌水的鞋子。走走停停,约莫半个时辰,太阳晒得走一步都头晕,眼前出现了个阴凉的竹林,有人家正在起锅烧饭,谢无炽便进门问了水来,和时书一人喝了半瓢。时书恢复力气了,只是鞋子没干,把鞋晾在太阳底下,和谢无炽坐在竹影间歇着,片刻后,一列人马突然从眼前骑马狂奔过去。“走快点!走快点!钦差要是出了事!你和我全都要死!”
"驾!驾!"
煮饭的人家第一次看见这么大阵仗,站出来问:“各位老爷,出什么事了?”
“这大白岗的强盗,居然把钦差大人的车队给劫了!简直是丧尽天良!”
这人明明在大热天,却冷得发抖。
时书看向谢无炽,谢无炽轻声说:
“钦差是皇帝的化身,敢有人谋杀钦差,全家死刑,更严重会诛灭九族。这些差役没能救下钦差的话,也是死路一条。时书扇着风:“原来如此。”
潜安府提辖王瑞甩着鞭子,看到了谢无炽和时书,问:“你二人从哪里来?看到了那伙强人没有?钦差受伤了吗?”谢无炽道:“也从大白岗下来,并没看到什么强盗。”
王瑞说不了那么多了,把马鞭子一抽,向着远处狂奔而去。
等人走远,时书还坐着没动,休息后和谢无炽再往前走了一段路后,有间撑着凉棚的酒家,此时潜安府已经戒严,都有官差把守隘口,十分安全。时书终于吃了顿饱饭,躺在酒社下的一张凉席上睡了。
谢无炽静坐在一旁,拿扇子替他赶去蚊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