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尼昂不着痕迹依次点名迷药可能潜藏的地点,最后提及“藏在身上”这句话的时候。
……初次杀人的前平民,完全不擅长掩盖自己的本能反应。
他或许以为自己已经表现的足够冷静和无辜,却浑然不知自己在听见关键词的潜意识反应,已经暴露了一切。
在尼昂眼里,堪称破绽百出。
。
微表情的判断,需要建立在足够的经验上。
你要见过别人愤怒时的模样,才知道愤怒的表情会有什么变化。
同理。
你也要见过杀人犯的神情,才能知道他们在杀了人后脸上会闪现什么变化趋势。
正巧,那些广义上比较常见的关于愤怒、开心、愉悦之类的表情与肢体反应,还在学习的尼昂经验不算多,他虽然对他人情绪敏感,擅长洞察人心,但也不能完全对此打包票。
唯独杀人犯与犯罪事件例外。
毕竟这对他而言,是最为熟悉的日常般伴随他长大至今的东西。
——哪怕没有因为假身份的需求而特地去补充这方面知识,他也能根据自己的经验锁定大仓。
谁让对方的表现实在是太过稚嫩又无谋了。
大仓在警察面前的一举一动,在尼昂看来,都写满了谎言与遮掩的痕迹。!
工藤新一还是第一次独自接触到杀人案,当即颇有责任感地认真搜查,四处寻找线索和破绽。
可惜他才国中年纪,比起还是个孩子的他,目暮警官在一头雾水之际,更想要联系工藤的父亲——是的,比起工藤新一,他目前和对方父亲工藤优作更熟。对方是位世界有名的推理小说家,虽然是小说家,但却有着绝佳的推理能力,过去目暮警部就没少在一些复杂的案子里得到对方的帮助。
尼昂医生站在一旁,他沉吟思索着,目光不着痕迹地停留在其中一位的脸上。
微不可闻的低笑了一声,对待园子她们总是温和的神情,此时变得无比虚伪。
而那深蓝的眼眸深处,更是带着刺骨的冷漠。
“这位先生,你就是犯人吧?”
年轻俊美的医生,猝不及防的对着其中一位嫌疑犯,这么平静的开口。
这话刚说出口,四周顿时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了这位外籍医生身上。
而被指认的嫌疑犯——姓大仓的男人顿时一愣,表情很是诧异。
“你在开什么玩笑,凭什么说是我啊!你个外人明明就不在场。”
“确实,我并不在场。”医生语气平缓,视线不偏不倚,“但这和我确认你是凶手并不冲突。”
“最简单的证据——鉴定科既然已经确认死者血液里有迷药成分,那么现在最简单的事情,就是寻找迷药的来源,差不多等同于只要找到对应种类的迷药,就能确定犯人的程度。”
“是放在哪里了呢?”
医生说着,忽然迈开步子,一步一步靠近了大仓。
与此同时,他放缓了声音,将每个字都说得清清楚楚,带着一丝微妙的压迫味道:
“那位姓工藤的少年雷厉风行,抓嫌疑人的速度很快,这么迫切的时间,应该不足以你处理干净罪证。”
“是藏在会社了?还是寝室?亦或者扔在垃圾桶了?药物的话,大抵是要用药瓶装的,马桶冲不下去,至于随身携带,哎呀——”
俊美的医生微微眨眼,顿时扬起灿烂的笑容:
“是随身携带着吗?”
他这么说着让大仓瞬间如坠寒川的话语,前后根本让人无法寻找逻辑:
“那还真是证据确凿,都不带辩驳的。”
大仓呆呆站在原地,下一秒,他色厉内荏:“你简直是在胡说八道,哪有这样的东西……”
医生:“是与不是,劳烦警方去搜查一下,不就足够了吗?”
大仓:“凭什么搜我身!你们没有证据——”
“喔?这我就不清楚了,毕竟我不是日本人,美国那边,对嫌疑犯的搜身可没有那么多顾虑。”
西装革履的医生依旧语气平淡,完美的敬语挑不出半点毛病,却又不覆先前对待自己客人的亲和,此时带着明显的距离感:
“但我以为,本身就是嫌疑人的你,应该没有理由不配合警方调查、撇除嫌疑吧?”
这么一句话,将大仓推到了风火浪尖上。
是啊。
如果问心无愧的话,那为什么会不配合,以便撇除自己的嫌疑呢?
警方看他的目光都怀疑了起来。
“请你配合我们工作。”一位警官直接迈步上前,大仓舌头死死抵着牙,半晌被人从西装内衬里找到了一个小瓶子。
鉴定科的人取了样,确定这和死者体内的迷药属于同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