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不肯开口!”老管家又叹了一口气,瞧着脊背更佝偻了些,脸上的皱纹里似乎都堆积着浓浓的担忧:“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委屈,竟是死活不肯跟咱们说。”
盛枝意听的冷笑。
能是受了什么委屈?不过是被个女人背叛了而已,有什么可委屈的?他是觉得丢人!他没脸说!
说话间,他们已经到了盛山郡的山野院,门口的丫鬟见了他们便行礼,复而进去通报。
转瞬间,里面便行出来个人来,正是带着几分怒意的盛右相。
盛右相乍一听闻盛山郡遇袭,吓出了一身冷汗,生怕自己人到老年白发人送黑发人,等到盛山郡醒了,亲自送药进去喂,结果——
盛右相怒气冲冲出来时,正撞上盛枝意带燕惊尘前来,三个人对上一波视线,盛右相先跟盛枝意说了一声“进去看看你弟弟,让他吃药”,盛枝意应了、行向厢房内后,盛右相才看向燕惊尘。
燕惊尘现下还穿着一套飞鱼服,湛蓝的颜色,在月下映着银丝的光,头上顶着北典府司的官帽,正规规矩矩的给他行礼,道:“燕某见过盛右相。”
燕惊尘——这小子怎么哪儿都有他。
盛右相眉头一拧,便听燕惊尘自己道:“燕某今晚刚从大理寺那边忙完回来,恰好撞见盛大姑娘回府,瞧着行动匆忙,燕某担忧,便前来相送一段。”
听着倒是有理有据。
盛右相没多想,只顺势与燕惊尘谈论了一些关于朝中的事情,考一考这小子的见解——燕惊尘也算是半个盛府的人,若是他识相,肯跟着盛右相卖命,盛右相也可以扶一扶他。
谁料这一问不得了,燕惊尘答起话来都颇有一番见解,进退有度,盛右相特意难为他,问了些关于南下水患的治理方式,燕惊尘也答得游刃有余。
今夜里,盛右相这才正眼瞧一瞧燕惊尘。
弱冠年岁,生的模样顶多算端正,但行事却很沉稳,是个可塑之才。
盛右相起了点爱才的心思,又与燕惊尘说了些旁的,而燕惊尘在这时,才慢悠悠的讲起来之前他查到的,关于陈千户和李大人的事。
盛右相那张胖胖的肉脸带上了些许严肃,他盯着燕惊尘看了片刻后,才道:“我与李大人素来交好,许是你查错了。”
别管他跟李大人背地里打成什么样,现下既然抬到了明面上,盛右相不会承认。
燕惊尘顺势借坡下驴,道:“那定是燕某查错了。”
燕惊尘也就是来盛右相面前卖弄一下、露露脸,让盛右相知道,他是能做事的人,也不指望盛右相对他立刻重用,只要让盛右相知道他可用就行,以后他的位置越爬越高,盛右相总会想起来他。
他得让盛右相知道,他不比盛右相手底下的那群文人们差。
他想跟盛枝意好,就绕不开盛右相,所以早讨好总是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