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娘子是个好性子,虽惊讶,但也尊重了他的决定。
他已经给足了王群面子,届时也能和王群有个交代。
在两三年内,在大将军与陛下的角斗未分胜负之前,他不会娶亲,他需要及时投身一个赢家,借着这股东风扶摇而上,爬得高一些,再高一些。
高贵的家世是这世上最虚无缥缈之物,唯有握在手中的资本与权力方为真。
至少,他确信,大将军若是想娶一个平民女子为妻,绝不会面临他如今这般大的阻力。
不远处,峨冠博带的世家子弟们正高声吟咏争辩着什么。
但王道容只是静静地在雕刻掌心一只小木人。
一道温柔的女声响起:“便寻王郎不得,原竟在此处。”
王道容抬眸望向来人,语气三分客气七分疏离,“沈娘子。”
来人靓装丽服,杏脸桃腮,眉眼温文,颇有小家碧玉之色,正是沈氏女沈琼无疑。
沈琼微微一笑,提裙在他身旁坐了下来,偏腮柔声问:
“郎君怎地不与他们一道饮酒谈玄,反倒一人落落独坐呢。”
王道容垂眸继续雕刻手上的小木人,“容无意于此。”
沈琼倒也不在意他言语间显见的克制与疏淡。
她爱王道容的好颜色,承认她对他有女人对男人的欣赏,但对方既无意,她只能遗憾作罢。
受南国上下任达不拘的社会风气影响,女子也从来不吝表现对男子的欣赏之情。
沈琼的目光落在他掌心那个小木人上,语气里多了几分惊讶与喜爱:“这是郎君雕刻的?”
王道容握着一只寸长的刻刀,垂着眼雕刻得很认真也很仔细,一个小小的美人的形象自他指尖诞生。
线条简单流畅,衣裙如流云一般。
美人的眉眼间绽放出一朵朵木花来。
他皙白柔软的指尖如拂美人的鬓发一般,轻轻拂落堆积的木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