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屁股在方榻上坐了下来
“我都相熟的老酒翁说了,那几个无赖平日里欺男霸女,几日前还欺到了慕娘子的店面里。”
“我问你,你可是替慕娘子出气去了?”
王道容闻言搁下手中的小杵,不咸不淡地看了他一眼。
他目光平静悠长。
刘俭被他看得浑身发毛。
王道容这才又垂下眼,移开视线,“你多想了,是那几人醉酒闹事,正巧撞到了我手上。”
刘俭不信。
谢蘅也是不信的。
谢蘅忽道:“若你是见义勇为,如此光明正大的理由,谅杨、严二人也不敢拿你如何。”
“我若是那慕氏女,理当站出来为你佐证。”
王道容道:“此事本是我一人为之,与慕朝游有何干系?”
他如此固执己见,谢蘅皱了皱眉。
正当这时,一阵清风从窗子外吹了进来,刘俭忽然倒吸了一口凉气,怪叫了一声:“王公对你当真狠心!”这一声将谢蘅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他循着他的目光瞧了一瞧,眼底也忍不住流出惊讶之色。
他两人方才来得急,竟未留意到王道容身上的蹊跷。
他今日没束发,仅仅只带了一条雪白的抹额,乌发披散在腰后,两道浓密的发帘遮住了脸颊。恰巧风来,吹动他鬓发飘扬在空中,露出半张高高肿起的侧脸。那往日里雪玉般的脸,淤血未消,红红紫紫的一片。
刘俭素日里就爱极了王道容这一张完美无瑕的脸,乍一看,心疼得不知道怎么样才好。
忍不住又抱怨了一句,"王公下得这样狠的手!打你几板子也就算了,何必打脸!”
又问:“上过药了吗?”
王道容平日里是极为重视姿态的,若非如此,也不会在这二人上门时带了抹额,以发覆面。
被他撞破,遮遮掩掩已无意义,姿态更不好看。
他也仅仅垂下眼,又若无其事地将抿了抿鬓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