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势优者,关键处一针见血下重拳,衔接处一笔带过显连贯。
……
第三日考完,夜里蜷缩在小小楹间中。
今夜浓云,将天上的月辉星辰遮得严严实实,唯有墙上凹槽里的油灯忽明忽暗,更添几分萧索。
大家都乏了,四周没什么声响。
解试时只考一日,乔时为没觉得楹房有多逼仄。省试头两日精气神足,心想着熬一熬就过去了,没觉得多难受。
到了今夜,才觉困在此处实在难熬。
他曾问过黑脸老儿,礼部为何把楹房修建得如此逼仄,明明贡院周边还有大片空地,难道是国库不足?
赵侍郎笑说道:“上万人的考场,能坐下已是了得,逼仄又能如何?”
又言:“枢密院也不过一方小院十二间房,每当议事时,宰相的政事堂总是人满为患……世道讲究规矩,读书讲究吃苦,举子应试的楹房自然只能是方寸之间。”
不是建不起,而是就该这样建。
此时此刻,乔时为终于明白黑脸老儿话中的另一层意思。
从小小楹房考出去,在朝堂上争一尺立足之地,入枢密院,升政事堂……每一步都有一个“格间”等待着你。
所以,困住我们的到底是什么呢?是这些画地为牢的格间吗?
乔时为心想,人并非生来一无所有的,在封建的世道里,执权者轻而易举就能困住贫瘠者。
他不知今晚为何会胡思乱想,也许是因为白日里那道论题。
年轻的韩信甘受胯下之辱,他始终相信手里握着的剑,必有一剑号令百万师之日。
乔时为迷迷糊糊中睡去,再醒来时,迎来省试的最后一日。
……
第四日起来时,浑身上下酸疼,梦里仿佛骑着马,跟着韩信跑了一整夜,四处杀敌。
“果然,胡思乱想虽不花钱,却是有代价的。”乔时为心中嘟囔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