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不久前,他坐在这里问了薛白一句“他们为何这么做?”
李隆基闭目沉思着,缓缓道:“也好,朕交给你来查,你能给朕一个真真切切的结果吗?”
李隆基方才在内殿沐浴之后,披着一件样式简单的绸袍,散着湿漉漉的长发,直接就在外殿接见了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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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汤九龙殿。
薛白近来开始变得圆滑了些,表情虽还平淡,却也微微颔首,示意这次大家一起对付安禄山,为王忠嗣报仇。
孙孝哲十分心大,昨夜很早便睡了,还睡得很沉。
“当真没死?”
这次,他们是站在同一个立场上的。
不论他心里是否愿意见李亨,因王忠嗣之死,他们父子之间这场会面已经免不了了。
孙孝哲倒没有不相信,毕竟,他手下人已说过割回来的人头并不是王忠嗣的。他只是有些心烦,杀一个人杀了这么久还没成功。
他揉了揉鼻子,也不嫌吉温嘴里的臭恶。草原上的牛羊屎闻得多了,这点口臭算什么。
“藏在哪?”
“我还真刑讯出来了。”吉温眼睛发亮,道:“就在昭应县内的别宅。我已派人去偷偷打探,本想确定了再与你说。但此事该是八九不离十了。”
孙孝哲道:“我派人去剁了他。”
他杀心甚是强烈,除了因为王忠嗣的威望让安禄山十分忌惮之外,也因他与王忠嗣有很深的过节。天宝元年,王忠嗣北伐突厥,孙孝哲的父亲便是死在那一战当中,后来,安禄山想在雄武城截留王忠嗣的士卒,孙孝哲便是那时留在了安禄山军中。
此番,安禄山派孙孝哲到长安献俘,也与此有关。
吉温道:“不急,孙将军你想,王忠嗣哪怕还活着,在世人眼中他就是死了,作为将领、官员,他已经被你杀了。”
“不,他诈死,因为察觉到了危险。”孙孝哲道:“他是最可怕的野兽,躲过我们的攻击必然会报复我们,我们一定不能犹豫,要狠,咬住他的脖子就得一口咬断。”
“昭应县城离华清宫很近,再动武很危险。”
孙孝哲却有一种被人盯上的直觉,招过人吩咐道:“你去告诉阿腊多,转移到别的地方藏,那颗假人头埋了……”
阿腊多便是他派去刺杀王忠嗣的队伍首领,为了扮成南诏人已准备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