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酒宴散去,安庆宗给每个宾客都送了厚礼,并遣车马相送。
回去的路上,薛白骑着马,后面跟着安庆宗押送礼品的下人。
拐进宣阳坊,迎面恰好遇到了驸马独孤明,两人不免交谈几句。
“那些是安禄山府上的人?”独孤明用目光示意了他说的是谁,“只有安禄山送得起这么厚的礼。”
“安庆宗。”薛白道“荣义郡主的准夫婿。”
“这桩婚事我亦听说了。”独孤明叹道,“又毁了一个郡主的一生啊。”
薛白沉吟道“我看安庆宗为人似乎不错,驸马认识他吗?”
“不论他人品如何。”独孤道“安禄山性情残暴,却能在圣人面前装傻充愣。险恶远胜于李怀秀、李延宠,荣义郡主嫁给这等人的儿子,岂能有好下场?”
说罢,他叹了一口气,最后道“这等事我有经验,不会看错。”
薛白听了,沉默片刻,想到了安庆宗平时的为人,一时却很难将他与险恶二字联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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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了安庆宗吗?”
待薛白再见到杜妗,很快便问了此事。
“查了,但他的出行很简单,在长安没别的图谋,毕竟他实则是个质子,盯着他的人多。”
“这么看,他比李琎更善于掩藏?”
杜妗目光灼灼,问道“你与李琎见过面了?如何?”
“他往后能成为关键人证,身份、名望各方面都高,且能让人信服。”
“我们能控制他作证吗?”
“还不能。”薛白道“继续打探,拿他的把柄。”
“好,此事我交给达奚盈盈去办。”
杜妗懒得多说,拉过薛白,捏了捏他的下巴,道“你真有可能变成皇孙、争一争那这个位置了?”
“旁人争得,我为何争不得?”薛白笑问道“王侯相将,宁有种乎?”
他是与陈胜完全不同的语气,他知千年以降的封建王朝,王侯相将就是血脉继承的,但没关系,他要玩弄这规则。
杜妗最喜欢他这野心勃勃的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