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薛郎。”
“汝阳王万莫客气。”薛白道“今日有些话,我说得重了,但意在提醒汝阳王注意分寸,不可认为有些喜欢饮酒的名声,便敢打听圣人心意。”
李琎确实是想打探圣人心意,不由问道“易储是真的?”
薛白随意地点了点头。
他不管李隆基想不想易储,早晚要易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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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谈话,收获略丰。薛白下了阁楼,回到了宴席间。
他依旧没有闲着,这次的目标是安庆宗。
既然用了“圣人要易储”这个理由,他便打算借此多拉拢些人。
只是,安庆宗甚至不如李琎这个宴游侍从的闲散之人来得上进,并没有主动与薛白谈及荣义郡主一事。
“薛郎是报喜人,我敬薛郎一杯。”
待到安庆宗向薛白敬酒,却还颇为贴心地道“你酒量浅,少一些,我干了。”
话音方落一个杯底便被展示在薛白面前,里面果然是一滴酒都不剩。
安庆宗这做事实在的样子,确是显得十分憨厚。
若不是安禄山最擅长这般伪装,薛白差点便要信了他。
“仁行兄可打探到了,圣人此举何意?”
“没有。”安庆宗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我文不成武不就,不能为圣人立功,能娶郡主已是福气。”
薛白见他说得冠冕堂皇,试探道“今日是郡主,往后也许便封了公主?”
安庆宗一愣,拉过薛白到了一旁,低声道“我听得懂薛郎何意,但祸从口出,还是谨慎些为好。”
说罢,他怕薛白不高兴,又十分诚恳地说了一大段话。
“我知薛郎消息灵通,想提点我一二。但我阿爷得圣人信任,官任两镇节度使,赏赐无数,我已别无所求。即使揣摩圣意,当上了大官,还能有更多荣华富贵不成?”
薛白道“所言甚是,确是我太过钻营了……”
“不是。”安庆宗道“薛郎是有本事的人,不像我,以长子之名留守长安宅院,其实只是边镇大将留在长安的质子。我是没本事,才懒得去理会这些。我唯愿多交朋友,便算是在长安立足了。”
“仁行兄通透。”
薛白见如此都不能探清他的心意,暂时只好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