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鉷却得圣人倚重,圣人认为他是能臣、觉得事情交给他办最放心,因此赐他金鱼带、金鱼符,短短数年间让他身兼十数职,且十数职皆是要职、肥差。
赋税、和籴、治安、漕运、宫殿修筑、弹劾官员等等,半个朝廷之事务王鉷皆可过问,虽未拜相,称一声“副相”却绝不为过。
如此权柄通天的人物,朝野中人人畏怖。
但让薛白震惊的是杨慎矜的表现。
杨慎矜方才没有对吉温、杨钊这些抄他别宅的人发火,反而敢对王鉷很不客气,直呼其名,语气倨傲。
“王鉷!昨夜之事你亦听闻了,这便是你交的朋友!”
“表叔息怒,是侄儿错了。”
王鉷竟还真的认了错,好像昨夜是他办的案一样。
薛白留意到,王鉷一开口说话,堂中官员们都安静下来,屏息以待。王鉷躬身认错,堂中官员们都低下头,仿佛做错事的是他们。
唯有杨慎矜对这情形视而不见,要么就是故意在利用与王鉷的关系给众人摆脸。
也许二三十年间他们就是这般相处的,也许王鉷受过他无数恩惠,这才使得他敢在堂堂右相府摆着叔父的派头教训他的侄儿,哪怕这个侄儿得到了圣人与右相的倚重。
吉温冷眼看着这一幕。
虽刚刚经历丧子之痛,他还是忍不住微微冷笑。
他更确定自己不会输了,因为一开始就挑选了一个好对手。
堂中诸人的位置有些微妙。
右侧,杨慎矜坐在上方,王鉷、王焊、王准三人站在他身后,薛白、郭千里以及几个金吾卫将领则站在下方。
左侧,站满了许多人。
但谁是真的站在王鉷同一边,却还不好说。
屏风后终于有了动静,李林甫到了。
紧接着,一名千牛卫将领匆匆赶来,在门外禀报了一句。
“禀右相,凶徒找到了。”
薛白心中一惊,脸上却泛起些喜意,扬起嘴角笑了笑。
杨钊反应更快,已拍掌叫了一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