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底。
闷响阵阵。
肥鲶鱼挥舞珊瑚锤,一捶一个,挨个敲晕给上师加持的僧侣。
涡宫。
龙娥英落到大河狸此前打造的水下宅院,自册页之上,洋洋洒洒,给梁渠书写报告。
“臣河泊所淮水郎将兼雪山使臣梁渠谨顿首奏禀:
时年四月初三日未时正,臣奉河泊所钧命,护送江淮大泽蛙王亚父蛙公,淮东河泊所五品长史,归蓝湖省亲。舟至蓝湖东域,忽有雪山寒雾漫卷而来,经幡纷舞,梵音阵阵。
白氏逆贼星文胆敢藐视王法,率莲宗番僧十二众,竟以破甲冰锥击穿臣座船龙骨,皆因觊觎郡君龙氏美貌……幸赖郡君龙氏贞烈机警,鸣金示警……”
写着写着龙娥英摸了摸脸颊,再拿银镜,又烫又红。
嗯,全是被猴子带坏的!
“随行妖僧空出姓名疑为北庭细作,见事败露,刺伤镇淮军大将阿肥……现已勘验其随身文牒……
此案人证物证俱获,凶器证物封存于宝船冰窖,伏乞:
一、着瀚台府兵围剿白氏宗族。
二、请鸿胪寺彻查京师摩尼院番僧名录。
三、旌表兴义伯夫人节烈,旌表水卒肥鲶鱼等……
淮水滔滔可鉴臣忠,逆波汹汹难撼天威。臣等未敢专擅,恭请圣裁,谨附证物清单、伤者供状、白星文及番僧尸首恭呈御览。
河泊所淮水郎将臣梁渠,顿首谨奏。”
涡宫内洋洋洒洒。
涡宫外同样洋洋洒洒。
血点落上江面,晕出一个又一个红染团。
短短三十个长呼吸,未足半炷香,两柄珊瑚锤挥舞不歇藤兵】捆绑,水中吟唱加持的僧人全部沉水。
僧袍破裂,狼狈逃窜的丹增曲杰自知大势已去,不再逃窜,双手合十。
“施主,可有余地?”
梁渠惊讶于对方居然会说官话:“可以,拿你的命!”
“拿摩阿弥达巴亚。”
没有余地。
诡异气机自丹增曲杰身上冒出,伴随气机,他的肉身猛地干瘪,褐色的肉皮贴紧骨头,眼窝深陷。
几分刺痛扎入眉心,梁渠对这气机无比熟悉。
仪轨!
然未等气机升腾昂扬。
轰!
诡异气机轰然溃散。
又是这奇怪感觉。
油尽灯枯的丹增曲杰匪夷所思,但他很快明白了,阴影遮盖天地。
抬起头。
缥缈白雾贴沿住手掌每一条纹线流走。
大手掌心肉隆起圆满,色赤红,犹如兜罗绵;掌纹现一千辐轮宝之相,纹路分明,辋、毂等悉皆圆满;其每一根指间都有网缦,犹如雁王的蹼,颜色金黄,纹路如绫罗!
丹增曲杰瞳孔回缩,心生恍然,礼赞吟唱。
“拿摩阿弥达巴亚。”
旋即,
惊天轰鸣响彻。
磅礴气浪压得方圆二里水泽低下三丈,变作低洼,汹涌的气流落下,赫德班等人化作滚水葫芦,淹没在骇浪之下。
不是如来威力。
而是梁渠祭出大日如来的同时打出一拳,丹增曲杰爆出白雾,砸入水底,炸开大坑,又深深扎入淤泥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