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子昂满面涨红
“朝廷收回成命,不准建造什么中枢与四方佛像,同时迎回夫子、季大人他们。
“欧阳大人与江州大堂须深明大义,带头上书拒绝建造东林大佛,为天下各州做一个榜样,这才是正人君子该干的事情,这才是真正的天下大义!”
欧阳戎点头,轻声问“若是达不成呢?”
“达不成?”
越子昂激动道“欧阳大人可别做了大官,搞忘记了,我在这里可以稍微提醒一下。
“你可还记得,当年的太宗文皇帝怎么说的?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太宗文皇帝一直深感可畏,治国战战兢兢,诚如圣旨。可现在嘛,呵呵。”
“这句话我没忘记过,也不可能忘记。”
欧阳戎轻笑了下,这意外的表情令人群安静了会儿,他笑问
“那我也问你们一个问题,这句话最初出自何处,在场的诸君可有人会背诵?”
包括越子昂在内的全体士子听的一愣,欧阳戎环视一圈,神色有点失望的摇摇头,不等他们辩解回答,他转首,眼睛注视高台上那一尊慈眉善目的弓背老者的泥像,轻声
“鲁哀公问子曰寡人生于深宫之中,长于妇人之手,寡人未尝知哀也,未尝知忧也,未尝知劳也,未尝知惧也,未尝,知危也。
“子曰君之所问,圣君之问也……”
至圣先师庙的广场上渐渐安静下来,最后仅剩某一人的流畅咏读声。
越子昂等全场士子一脸错愕的看着他淡然的脸庞。
谢令姜、燕六郎等后方随行之人亦是眼睛定定的看着他背影。
还有其它很多城内闻讯前来围观之人,一道道的目光投向他身上。
万众瞩目。
欧阳戎语气抑扬顿挫,朗诵的语调把握的很好
“……子曰君出鲁之四门,以望鲁四郊,亡国之虚则必有数盖焉,君以此思惧,则惧将焉而不至矣?
“且闻之,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则载舟,水则覆舟,君以此思危,则危将焉而不至矣?”
人群中有学识渊博的士子蓦然想起,这篇晦涩难懂的古言好像出自《荀子》中的某一篇,是讲至圣先师与鲁哀公的某次对话,十分冷门偏僻。
当下的科举也不考,自然没人在意,不过太宗的言论事迹,广播更广,耳熏目染下,大伙全都知道,以为才是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