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例如王冷然、元怀民这些或科举出生或高门荫官的读书士人。
欧阳戎终于明白,当初江州济民仓的十几万石粮食,为何会被几只硕鼠愚公移山的搬空了。
主打一个“无为而治”。
江州府的“旅居官员们”对于浔阳城内的事务,似乎还没有那些外地聚来的精明商贾们热心呢。
只不过这种无为怠政的情况,对于欧阳戎而言,似乎有益?
一位愿意揽事、大揽特揽的江州长史,在浔阳城内自然权力极大,财政民生都在他的手里。
特别是王冷然,似乎并不在意江州府的钱袋子落在欧阳戎手里。
好像挺蠢的,但仔细一想,倒也正常。
这种封建皇权的时代,在傲慢的勋贵士官们眼里,士农工商,商贾排最后,地位不及工匠,与戏子一样低下。
什么钱袋子,那叫提款机。
欧阳戎估摸着,在王冷然眼里,可能只要紧紧握住浔阳城与附近折冲府的兵权就行了。
任何涉及枪杆子的事情,王冷然捂得严严实实,分毫不让欧阳戎沾,特别是浔阳王府附近的护卫,其实就与半监禁差不多,日日向王冷然禀告动向。
欧阳戎轻笑一声,继续埋首案牍,提前给即将到来的铸佛之事,仔细算账。
约莫一个时辰后,正午的钟声传来,欧阳戎放下了笔。
“下午出城,选址去了……”
他嘀咕一句,离开正堂。
先是召来长随,一齐前往马棚,准备牵“冬梅”离开。
欧阳戎刚来到马棚附近,脸色一怔。
只见前方马棚内,有一个约莫二十七、八的绿服男子,正在围着“冬梅”转圈,不时伸手抚摸一下,一脸痴态,还跑去撅起屁股,更换马槽里的饲料。
“冬梅”不耐避开,打了个响鼻,陡然两脚后蹬,吓得绿服官员后仰摔跤,从地上爬起身,扶正帽子,摸摸身上,长松口气。
幸亏没被踹中,否则某人新上任后的第一个案子就要新鲜出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