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青清泪满颜,努力露出一张笑脸,依旧是欧阳戎初次认识她时,那柔柔惹人怜的嗓音
“若没老爷的出现,我与阿兄、阿母,还有龙城的很多人家,早就死在水灾中,现在死,与当初死,不都一样吗。
“说起来,老爷还让我们多活了许久哩!”
她开心说。
欧阳戎偏转脑袋,还是不敢看她。
从山下吐血重伤到现在刀下斩首,他的平静脸色下,是无尽的愧疚自责。
在折翼渠,本该他这个龙城县令走出来的。
阿山却站了出来。
为众人抱薪者,不可使其冻毙于风雪。
可是现在,不光抱薪者冻毙,欧阳戎连抱薪者的亲人都照顾不好?
“安慰老爷的歪理。”欧阳戎闭目喃喃。
“不是安慰。”
阿青沾杂草的手背抹了抹眼角
“阿兄走了,老爷也要走,阿青也不愿独活,只是舍不得阿母,所幸,阿兄喜欢的那位阿嫂人好,应该会照顾阿母。”
阿青说着开心起来,突然问道
“老爷,你还记得当初在东林寺,奴儿家留您吃饭的那个晚上吗?”
“怎么不记得,你们还误会了我,傻乎乎脱衣服。”
“阿青也一直记得哩!”即将赴死,阿青浑身颤抖,情难自禁“从老爷抱住阿青,给阿青披上衣服起,阿青就……就……”
“就什么?”
“就……就永远感激老爷情义。”
她偏头,不看他。
“是吗,我也很感激阿青啊……”
欧阳戎不知在想什么,出神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