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剩下一座破落剑铺了,剑铺内的工匠也被我挖了一半,借修闸的名义纳入县衙工籍,这柳子安今天见我也是笑脸不停,丝毫没提这茬。
“话说,我是不是太过分了点,伸手不打笑脸人……算了,打的就是笑脸人。
“不过,确实是想不到这柳家还能有什么产生威胁的地方了。”
欧阳戎手端茶杯,静立了会儿,轻轻颔首。
这两日,他都在查漏补缺,看看有没有遗漏的地方,逛了一圈发现,好像确实没有什么必须他留下亲自做的事情了。
片刻后,他头不回的朝门外柳阿山吩咐了声,旋即一位县衙户曹的长官被召来,
欧阳戎转身,径直问道“本官还有多少俸禄可以支取?”
户曹长官一愣。
半个时辰后。
户曹的官吏们退下,宽阔的县衙公堂内,只剩下最上首、公案后方欧阳戎的端坐身影。
他身前的公案上,静静摆放着一只灰布小袋、一小叠纸张。
这是欧阳戎七品官身的俸禄,分为俸银、禄米和一些分配的职田。
俸银并不多,全在桌上了,禄米与分配职田的收成全在册子上,可以凭此去取。
欧阳戎低头检查了下,叹息摇头
“难怪当地方官都想收孝敬的土特产、赚外快,经手的是上千上万两银子的工程,俸禄却只有这么点碎银……七品官也没余粮啊。”
在龙城忙活了这么久的他,领着大周朝“七品公务员”的俸禄,苦中作乐般自嘲一句。
他抬手掂量下小布袋的分量,沉吟片刻,从中取出几串铜钱,精打细算的在桌面上一字排开。
“阿山。”
欧阳戎抬头唤来柳阿山,努嘴示意了下桌上铜钱
“这是租用船只的费用,你拿去分给船夫们。”
柳阿山欲言又止,不过不喜欢“公器私用”的某人已经起身离开了。
傍晚的夕阳将大堂内公案桌的影子拉得很长,门口处,某年轻县令的影子也是。
欧阳戎驻足门前,回头瞧了眼熟悉的公案大堂,触景生情般,竟稍微生出了一点留恋之意,待一天少一天了。
“好家伙,钱没多少,你小子还当上瘾了对吧?”
欧阳戎自嘲玩笑了句,带着剩余的俸禄离开,下值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