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很多事一向颇为悲观,总是做最坏打算。
而偏偏很多事情就是朝着预想的悲观方向滑去。
眼下似乎也是,也不知道是太心急,还是确实久久等不到人,欧阳戎一时间攥紧了袖口。
阿青在他心里不单单是下属的妹妹这么简单。
欧阳戎在东林寺醒来,初次认识了阿青和她一家人,这是他第一接触到龙城县底层百姓这个群体。
可以说,这也是激励他下山赈灾治水的原始动力之一。
欧阳戎清楚的知道了他这个龙城县令是要来为哪些人谋福祉的。
他是龙城县的父母官没错,但若更具体些,他应当是大多数穷苦百姓的父母官,而不是几家几姓的土豪乡绅们的父母官。
这点很重要。
阿青一家就是这个观念立足开始的起点。
马车内气氛安静。
谢令姜注视了会儿频频掀开窗帘外望的大师兄,张嘴欲语,可就在这时,她瞧见师兄原本紧绷的脸色顿时一松。
似是有心头重担放了下来,还没等谢令姜好奇,马车外面便传来一阵脚步声。
一个满头虚汗的瘦高汉子带着一个手提包袱的清秀少女来到了树荫下的马车前,二人额上又有“越”字刺青,一起登上了马车。
柳阿山拿起缰绳,擦了把额头汗珠,驱车驶离渡口。
阿青刚进入马车内,立马被欧阳戎接过了包袱,抓住细腕,被松口气的他瞪眼打量。
“老爷,您这是?”阿青害羞问。
“没……没事。”
察觉身旁小师妹瞅来的目光,欧阳戎反应过来,赶紧放开阿青手腕,坐回了原位。
上午离开吏房,柳阿山听欧阳戎话,立马去找到手下一位可靠的兄弟,让其乘船去古越剑铺给阿青带话,找了一个阿母生病的借口,让阿青不管怎样都要立马返回。
柳阿山并没有自己亲自去对岸剑铺,这是听从了欧阳戎的建议,防止被柳氏的有心人发现。
所幸,阿青安然无恙的返回了,柳氏似是没有察觉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