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倚着厚重的办公桌,身形被白日间最后一缕夕阳镀上柔和的光晕,侧目看陆屿修:“你还记得,你刚离家出走的时候,我给你发的那条消息吗?”
陆屿修微微蹙眉看着陆远征。
这个男人是自己的父亲,两个人有着相似的眉眼,但是陆远征有岁月沉淀下来的内敛和深沉,相比而言,还未经打磨的陆屿修就比他凌厉许多。
他当然记得。
那时候,陆远征一直暗中让人跟着他,他其实是知道的。
他甚至可以想象陆远征是如何利用自己的权势,把陈安梨从小到大的生平经历以及两个人有过的交集,都调查得一清二楚的。
那个时候,陆远征就曾拿陈安梨威胁过他回家。
“别逼我动她。”
陆远征看着少年警惕得绷紧的背脊和握起的拳头,目光中的光亮又沉下去一些。
他眯了视线,转过身去看夕阳在地平线上跳动。
“那时候,我只是试探了一下她对你的重要程度。”
陆远征开口,声音里说不出是不悦还是无奈更多一些。
“我没想到,有一天,你会让这个女人成为你的底线一样的存在。”
“阿修。”这个名字,自从陆屿修的母亲去世后,他还没听陆远征喊过。
陆屿修的视线紧紧盯着陆远征的背影。
“陆家所赋予你的东西和你的资质,注定你不应该有软肋这种东西,也不能让别人轻易看穿你的底线。”陆远征终于点燃了雪茄,烟雾顺着他薄薄的唇角飘出,像迷雾一样缭绕而上。
他转过身来,隔着烟雾看陆屿修:“我都能轻易看穿,甚至拿她威胁你,你想别人会怎么做?”
陆屿修像是被人一眼看出拆穿所有心思一样,抿着唇不说话。
跟陆远征相比,他到底还是显得有些稚嫩。
陆远征的眼底带了些嘲意,看向他:“尤其,在你还没有能力保护她的时候。”
陆屿修的拳头收得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