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种犀利的问题和难听露骨的字眼不绝于耳,伴随着让人目眩得几乎要作呕的闪光灯不停晃过。
陈安梨把陆屿修交托给季风,像是一个战斗力十足的女战神,冲到最前面,挡开拍个不停的记者们,替陆屿修开路,也替他遮挡了所有风雨。
她冷着脸,没有回答记者任何问题,直至目送着陆屿修坐进了警车。
少年额前的碎发被雨水打湿,应和着之前被汗水打湿的凉意,眼底的雾气更甚。
陈安梨只看一眼,心就觉得搅碎了一样。
脑海里全是第一次遇到陆屿修时,他隔着雨幕望过来那一眼。
隔山隔海,搁不住汹涌的人心变故。
怪她。
都怪她。
陈安梨弯身,准备和他一起坐进去。
旁边的警察很快开始伸手阻止她:“无关人员不要妨碍公务——”
“他有洁癖!”陈安梨在黑夜的大雨里仰头低吼,“而且现在他的身体状况很不稳定。我是他经纪人,我必须陪着他!”
眼看着记者在午夜里就要涌来,队长锐利的视线瞥过来,很快摆摆手。
陈安梨挣脱开来,转身钻进了警车。
车子伴随着警车尖利的鸣笛声,划破了黑暗,盖过了雨声。
一路忐忑。
到了警局,陆屿修很快就被单独带走,先是去做了体检,很快又被带去了审讯室。
大半夜过去,陈安梨忐忑的等在外面,再也没见过他。
警察局里即使是深夜也不算安静,隐隐暴露着这个城市平和繁荣的白日里最见不得光的部分。
陈安梨靠着墙壁站到腿失去知觉,也没等到陆屿修出来。
她的眼睛有些发酸,又干涩的吓人,终于疲惫地从手机上移开。
心口好像堵了大石。
微博上的舆论已经一边倒,在陆屿修看不到的地方,每个人一脚把他踩到低谷,舆论全都倾向到赖静云那边,掀起了一波又一波对陆屿修的声讨浪潮。
公司那边的电话打过来几通,从陈主管和制作人唉声叹气的语气中,也知道这次事件有多棘手,影响有多大。
瞿清和季风已经被公司劝走了。毕竟谁也无法预估,这种时候贸然扎堆和站队,被有心人利用,会给两个人带来多恶劣的影响,又会把陆屿修推进怎样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