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暗中摸索放在床头的手机,她很想问问和温到底是怎么想的,又怕手机突然亮起的光亮会像一把劈开黑夜的剑,照醒刚刚入睡还在浅眠状态的闺蜜,也照醒不得不面对现实的自己。
她痛恨自己说出那句“更倾向于被包养”,也同样痛恨和温那句“这有什么的,养了养了”。
她从未想过要做一只金丝雀,但后知后觉自己已在笼中……
窗外又在下雨,她讨厌这个南方城市潮湿闷热的天气,也抗拒夜晚时常出现的雨声。
但前两个与他同眠的夜晚,自己又睡的那么舒爽,那么怡然自得……
拜他所赐,她在不知不觉中习惯着他的习惯……
左思右想,孔垂景觉得这样不行,对着漆黑的天花板喃喃自语,“念念,要不我还是跟你回去吧?”
她之前所做的要跟和温生活一辈子决定顷刻之间荡然无存。
她不想活的没有尊严,没有自我……
然而颜如念没有理她,只是在她身边沉沉地睡着,一声又一声均匀的呼吸仿佛在嘲笑她的善变。
孔垂景感觉到眼眶湿润,泪水顺着眼角落下,浸湿了一小摊真丝枕巾。
那潮湿的不规则的圆形,跟她扭曲的心理状态相得益彰。
明天起来就回程!她在心里暗暗发誓。
被繁重的心事压着,孔垂景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知道自己睡眠很浅,一晚上都在反反复复地做些奇奇怪怪的梦。
梦见和温抽出高定西装下的皮带,双手折叠,发出“啪啪”的脆响。
银色的皮带扣闪着诡异的光,他叫她别走。
“不走,不走……”孔垂景双手紧紧攥着被子,一声又一声的呓语让颜如念睡意全无。
“小恐龙?”颜如念一手轻轻拍她,一手试图扯出闺蜜手里的被子。
孔垂景骤地睁开双眼,眼前的人却看成了和温,“我不走!”
“不走不走,还没起床走哪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