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骞嗯了一声:“我来探望王嫂。”
灵云刚来漠犁时,不是立刻和翁弭结婚的,她备嫁半年多,期间第一个结识的好友就是乌骞。这段友谊至今持续,王庭内外皆知。
漠犁的女子手中有牛羊奴隶,管理着家中一半事务,可以到处走动,骑马打猎,结交朋友,王后和右粟王交好走动也不是什么特别的事。
很快,灵云就亲自跑出来迎接乌骞了。
“乌骞!我正要找你去打猎呢!这大帐实在太闷了,要不是翁弭不放心,我前几天就来找你跑马了!”
乌骞含笑听着灵云活力十足的话语,闻言只说:“王兄是被你吓坏了。”
灵云吐舌头,口中抱怨翁弭太过小心,眼里却满是甜蜜。
乌骞能感觉到心底渐渐溢出的酸涩,却不曾在意,面色如常地和灵云闲聊着,婉拒了她出门打猎的提议,只坐在一起说说话。
聊着聊着,乌骞顺着话题问了一句:“灵云,你觉得我回车兹怎么样?”
灵云愣了一下,没多想就说:“挺好呀,天高地远多自在啊……但是,你母亲……”
她本应直接称呼妾侍姓名,但因为乌骞这层关系,她一直把拓于氏当做长辈对待。这些日子,翁弭从不踏足后面的大帐,她心里的不满也渐渐平了,就可惜乌骞,他不能带着母亲回车兹。
乌骞问灵云:“你能帮我再向王兄求求情吗?”
灵云犹豫为难。
她其实提过好几次,但是翁弭不是插科打诨绕过去就是婉转拒绝,说多了就生气她是不是不信任他。
乌骞听完,确认翁弭想留下拓于氏的心非常坚定。只要不涉及大事,翁弭在灵云这里都很好说话,不止一次为她打破规矩,现在这样正好说明,他留下拓于氏就是为了牵制他。
他的心沉了沉。
灵云见状,心里升起愧疚。毕竟翁弭是她的丈夫,他们一体,现在她也好像欠了乌骞似的。
“乌骞,翁弭虽然是大王,但也有很多事不得不妥协,你不要怪他。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你母亲的,就像照顾我自己阿娘一样!我说到做到!”
灵云为人直爽良善,说到做到,她现在说这话,乌骞完全相信,但是……
他看着灵云:“你就是这样宽慰了自己吗?”
灵云一愣,仿佛一下子被人抽掉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