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奶奶神色从容,微微摇头:“往门缝里传书,却不敢露脸,可见对方也没那么大的底气。要是我想错了,对方果真是有恃无恐,叫你们去,岂不是平白叫人低看了赫连家的胆量?”
赫连太太在内室里听着,不由得微微合眼,面露赞许之色。
大少奶奶近前去将那张黑纸从门缝里抽出,这才惊觉自己先前觑见的雪色斑驳究竟为何物!
四四方方的一张黑纸,质地厚重,从左下至右上,斜斜地逸出来一枝白梅!
大少奶奶出身公府,眼力非凡,纸上那枝梅花迥异于世俗的梅花画派,虽是梅花,却如病者形销骨立,又如山间松石桀骜嶙峋,风格特异。
她随手将门推开,院中仆从侍立,浑然不曾察觉到这点小插曲。
大少奶奶若有所思,转而笑了,回房去将那张梅花图递到赫连太太面前去:“看起来,赵家是有些不同凡响的地方呢。”
这边赫连家要去寻他们晦气,马上便有人上门来投书。
黑底白梅……
赫连太太接到手里,脸色微变,面露思索,几瞬之后,显露豁然之色,复又冷笑起来。
大少奶奶在旁察言观色,心有所觉:
看起来,婆婆是知道这枝梅花来处的。
赫连太太攥着那张乌色的纸张,手上逐渐用力,终于将其揉成一团,恨恨丢了出去!
几乎就在同时,外边有人来报:“太太,府外有客人来访,只是既无名帖,也没有显露面容,瞧着倒是气度不俗……”
赫连太太伸手出去,大少奶奶见状,忙会意地伸臂扶住,搀扶着她坐起身来。
赫连太太连病数日,脸上一片青白,几乎瞧不见什么血色,此时神情冷凝,更添寒色:“【病梅】的手,伸得也太长了些!”
转而向儿媳妇道:“使人去给州府送信,就说府上遭窃,丢了东西,叫他们在各城门处警戒,仔细放走了贼人!”
大少奶奶心觉诧异——因为赫连太太这吩咐来的有些莫名其妙。
心下不解,倒也没说,有条不紊地吩咐下去,同时难免在心里边细细回味不久之前听到的那两个字。
病梅?
这是什么意思?
那枝白梅的称呼,还是某个地下组织的名号?
……
公孙宴催马行至一半,便遇上州府驻军调动,不得不勒马停住,暂且靠边,叫对方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