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昭雪循声望去,没懂他在干嘛。
项风流收起面上的嬉笑,神情正经起来:“沉鸢对你的爱意就像倒下去的茶水,而你便是这个茶杯,一开始你的确可以容纳她,可是”
茶水越倒越多,渐渐超过茶杯的容量,满溢了出来。
“随着时间渐长,她对你的爱意并未收敛,仍旧如滔滔江水,可作为茶杯的你还是不肯改变自己,依旧是这个大小,没法再装下她,你们二人一动一静,又如何能长久得了?你又怎么好意思阻拦她去寻找新的合适她的茶杯?”
茶壶被项风流重新放回木桌,他看了眼外面下起了的雨势,告诉裴昭雪,他若真想留宿他倒不是不能帮他空出来一间房,只是翌日一早他便得离开,他并不希望一直看见他。
裴昭雪没吱声,只是一直静静看着桌上早已经满溢出来不少茶水的茶杯,盯着它看了良久。
有关朝堂谋略,他能游刃有余,如鱼得水。
可感情一事,于他而言实在艰难与晦涩难懂。
他抬步行至桌前,伸手摸了摸流淌在桌上的凉茶水,仿若摸到了从前被他再三忽视的沉鸢,心情沉重复杂。
当天晚上,沉鸢看好崔邵那边的情况准备回客房歇息时,听枝落说裴昭雪走了,并未留宿。
对此她也并不太关注,横竖他不要打搅到她的计划便成。
崔邵的伤一日是不可能稳定下来的,沉鸢还有事要去京城梧桐街道办。
一早洗漱完毕看完他情况,便告诉他,让他好好养伤,她先出去办个事。
崔邵盯着美面镀上一层温柔晨光的少女,压下心中悸动颔了颔首。
“沉娘子有事尽管去忙便是,我会尽量少给你添麻烦。”
项风流就站在一旁,闻言别有深意看了眼崔邵大腿根处缠着的白色绑带,眯了眯眸。
尽量少给沉鸢添麻烦?他看未必。
那伤口昨晚歇息前他才想起来到底是哪儿不对劲。
若是被旁人刮掉的大腿肉,刮的方向不该是那般。
他瞧着,倒像是自己动手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