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鸢颔首,从铺有软垫的梳背椅上起身:“那我这便走了,我还有些要事要忙。”
说着,她想起之前在信中跟云千秋约定的事情,又补了一句。
“还有原先说好的要给你的消息,我也会在届时亲口告诉你,顺带给你一个东西。”
消息是有关云千秋父母战死的真正原因,云千秋正是因为此才会选择和她搭上线。
云千秋明白沉鸢在说什么,在她离开之前没能忍住叫住她,问道:“阿鸢,我能问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帮我吗?”
若只是为了利益互通,她本不必做到如此地步,连她在府中的境遇如何都要关心帮助。
沉鸢罗裙裙摆跟随她顿步动作落下波澜,侧首时额前碎发被风吹开,露出那点朱砂红痣。
她嗓音平淡温婉,像是在说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
“因为我也曾像你这般淋过雨。”
个中滋味,她自然比旁人体会的更为深刻。
当初她深陷泥沼看不见光,没人能拉她一把,她才会越走越困顿,直至消香玉殒。
而今有了能力助人,看似是在帮云千秋,其实也是在帮她自己。
从前那个也曾希望有人来点醒助她的自己。
云千秋看着那团像火一般的影子消失不见,耳边回响着沉鸢方才所说,兀得轻笑出声。
只是这笑意渐渐和不知为何溢出的泪液混杂,腐蚀干净这些年爬上她身体的枯藤,仿若新生。
沉鸢回到西沉街时,崔邵的烧已经退了,衣领前还淋了些汤药,药味很足。
枝落就守在榻前,见沉鸢过来了,将崔邵的情况大致跟她说了下。
“伤势看起来还是比较重,只用咱们带来的这些药,不一定能一直安然无恙,毕竟已经深可见骨。”
“少夫人”枝落神情犹豫,劝她道,“不若还是替他寻个医师吧?”
有关崔邵的事情沉鸢并没有给枝落多说,便不懂为何她一开始没想着替崔邵请医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