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可能。”徐述不假思索,摇了摇头,道,“我女儿心善,和我相依为命……”
他后面絮絮叨叨说了什么,林豆蔻全然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了。
有时候相依为命只是一个前提,那前提便是那人没有前途。
碰上丧良心一点的,比如徐清泓,一旦有了前途只会去奔前途。
莫说是一位骨肉至亲了,哪怕是全天下的人都堆在眼前,她也觉得自己的前程比旁人性命更重要百倍、千倍。
她盯着徐述,那张脸年轻的时候应当是英俊的,整个人有一种书生气,斯斯文文。
现在这张脸上满是沟壑沧桑,唯独一双眼睛没被世俗沾染,清澈固执。
林豆蔻偏向于信任他的确不知情,是被徐清泓抛弃蒙蔽了。
她叹息一声,道:“你如今伤势未曾痊愈,那些地痞流氓打得你难以下地,你还是要好好静养。等你好了,再说旁的吧。”
“可是……这药钱……”徐述有些局促。
“我先垫付了,你安心住下就是。”林豆蔻微微颔首。
徐述一咬牙,道:“恩人,你的大恩大德,我必定是要报答的,我会写几个字,也能做粗活。若是恩人府上缺人,我,我可以去帮工抵债!”
“那是不必。”林豆蔻摇摇头。
徐述以为是自己不够诚恳,忙道:“要是恩人不放心,我可以给恩人写投靠文书!”
投靠文书,是仆人要给主家写的。
虽然不是卖身契,但是也与活契类似了。
一写投靠文书,便主仆分明,要跟着主家的规矩走,做错事情被主家打死也是活该。
林豆蔻有些惊讶地看着他。
要是把他收进墨王府,某日徐清泓看见自己的爹在给自己做下人……
林豆蔻光是想想那画面,便觉得有点惨不忍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