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宜宣完全没有想歪,他担忧地说:“我觉得我现在好差,跟他们说得一样,我就是一普男,把秦风朗拉下神坛,我要是和他一块儿走路上,会不会被丢臭鸡蛋啊?”
“宣儿,你这才和秦风朗好了一天,怎么就想得这么远啊,”程杨叹了口气,劝解道,“你太不自信了,试想一下,秦风朗这样的家庭背景,婚姻多半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他现在愿意跟你好,还公开出柜,除了他的背景强势让他无所畏惧之外,感情本来就是盲目的、冲动的,先好好享受当下吧。”
杨宜宣猛然惊醒,是啊,他怎么忘了秦风朗的背景呢,长风集团的准接班人,这样的家世,足以支撑他年少轻狂一把,可是,轻狂过后呢,尘归尘土归土,该结婚的还是要结婚,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往往都是这些世家弟子的婚姻归宿。
残酷的现实冲淡了恋爱的热情,杨宜宣心灰意懒地趴在桌子上,毫无底气地问:“你说,我们能撑到毕业吗?”
“嗯,容贫僧一算,”程杨捻着手指掐算起来,口中振振有词,“秦风朗年方廿五,四载后,呃,贫僧以为,施主此卦甚悬啊......”
友尽。
是夜,秦风朗忙到10点才得以空闲下来,他捏了捏酸痛的眉骨,打开和杨宜宣的聊天界面,却意外地没有收到任何留言。
不应该呀,秦风朗纳闷,两人今天刚刚表明心迹,应该最是如胶似漆的时候,怎么能如此安静。
正当秦风朗百思不得其解之时,手机“叮”的一声,杨宜宣来新消息了。
杨宜宣:“睡了吗?”
秦风朗一笑,快速回复,“刚开完会。”
对话框顶部一直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新消息却迟迟没有过来。秦风朗右手食指轻轻叩击桌面,耐心地等待着。本以为对方会发过来长篇大论,没想到只有短短几个字。
“那你好好休息吧,回聊。”
秦风朗倍感失望,好似有一种刚刚恋爱就被抛弃地感觉。恋爱不仅使人降智,还让人变得小心翼翼,秦风朗又想问问对方在做什么,又不想打扰对方休息,百般纠结下,只能回一句“晚安”。
手机那头的杨宜宣也在床上纠结地滚来滚去,他原本有好多问题想问清楚,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杨宜宣思来想去,又觉得下午程杨说得在理,感情是冲动的,何必要考虑那么多呢。
下定决心享受过程的杨宜宣,蹑手蹑脚地爬下床,开始翻箱倒柜的找东西。
“宣儿,三更半夜地找啥呢?”程杨迷迷瞪瞪地问,翻了个身又睡过去了。
杨宜宣借着手机的光亮从抽屉深处翻出一本藏蓝色绒皮笔记本,抓了支笔又爬回床上。他拉紧窗帘不泄露一丝灯光,然后打开笔记本,在扉页郑重地写下“柏拉图的记忆”六个大字,又在新的一页上提笔落字:恋爱的第一天,喜忧参半。
杨宜宣将和秦风朗的第一天用文字记流水账般记录了下来,他计划着,不止今天,明天,后天,以后他们在一起的每一天,他都要事无巨细地记录下来,不论以后两人能走多远,这本笔记本,终将是他的独家记忆。
他的初恋,值得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