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白色的海鸥从他们的头顶飞过,咕咕嘎嘎地叫着。
有的落在船头上面,小小的眼睛四处寻觅着,似乎是想要找到什么东西吃。
有的飞得远了,就像是一个个小小的白点,是天空上面,没有被画家涂抹开的颜料点。
殷刃似乎有些出神。
“你在想什么?”
楼谏抓起挂在胸前的相机,从相机被框住的黑色框框里面看着海天连接的那一线。
似乎有一些颜色相近到无法分辨。
究竟是哪一个的颜色会更浅一点呢?
“我刚刚在想……”
殷刃仰头冲他笑了笑,有海水喷溅到了他的脸上,长长的睫毛上面都闪着水光。
看起来倒是有点像是刚哭过。
“究竟是要用什么样子的颜
料,才能描绘出这样子美丽的画面呢?”
“大自然是多么厉害的艺术家啊,和它相比,似乎我们的所有画作,都像是在东施效颦。”
他说着说着,不由得就有些落寞。
他今年画的那一幅长长的画卷,被他命名为“春”。
在那一幅画里面,他用尽了自己所有的技巧,就是为了营造出一副春意盎然的长卷,让人一看就心生喜悦。
就像是看见了一整个春天。
但是现在他却觉得,自己就算是画得再多么惟妙惟肖,却也比不过人们打开窗户,无意之间从外面探入进窗户里面的一只淡黄色的嫩芽。
那才是真正的春天。
而不是,而不是他现在所想要画的……
和那真正的春天相比,他的画作又是多么地拙劣呢?
“怎么又在胡思乱想这些了。”
楼谏放下相机,在他的脸上掐了下。
“并不是的,阿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