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酒瓶从他手中飞,重重地砸酒柜,剧烈的响动后,酒柜玻璃顷刻碎裂,里面琳琅满目的名贵洋酒也跟着遭殃,玻璃碎片四处飞溅后坠落在地,满地的酒精和碎玻璃,一片狼藉。
酒精扑不了火,只会让火越烧越烈。
胸腔处喧嚣的怒火烧毁了理智,他双臂撑在吧台上,微垂着,胸膛剧烈起伏着。
碎玻璃扎进手心,也毫无知觉。
缄默须臾,他终于抬,对着陈家山随便一指门口:“去。”
“生哥,你的手.....”
“滚去。”
调分贝拔高,不容置喙。
陈家山从没见过贺静生如此动怒。
心里愧疚不已,难道真是因为他说的话让贺静生和沈蔷意的关系又降至到了冰点?
这个时候的贺静生万万不能惹,陈家山转身往外走,走了几步又突想起什么,犹豫了几秒,还是口:“生哥,沈小姐像还没回来.....要不要......”
“不用。”
难掩烦闷粗暴地摘掉眼镜扔到一旁,几下扯松领带,抽,扔掉。
纽扣系满的领口似乎卡着喉咙,令他呼吸不畅,他单手攥着领口一扯,几颗扣子瞬崩裂。
贺静生垂眸看了看扎在手心的碎玻璃,鲜血顺着手心往下流淌,浸湿了他的衬衫。
扎得很深。
他却不为所动,手指探进裂的肉-缝,捏着深嵌在里面的碎玻璃,缓缓拔。
更加血肉模糊。
他沉沉地呼吸。
却也似在这一瞬,恢复了理智,原本怒火几乎燎原的双眼,转瞬被平静占据。
他慢条斯理地挽鲜红的袖口,语气淡而笃定:“自己会回来。”
陈家山点,重新往外走。
走了两步,又响起贺静生的音:“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