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微臣现在处境之危,本还毫无察觉,直到荀令君提醒……”张韩唉声叹气的说着,好似经历了人世间所有的悲惨,已经快被折磨得说不出话来了。
“荀令君?他提醒了什么?”
刘协连忙追问,看来这事还和那位荀氏的名士有关。
他记得荀彧乃是经国之才,十年为曹操经营,五年任尚书令,上通下达,所有政令均为出过错漏,而且为人风评极佳,这么多年没有一点不好的声名和逸事,乃是一位真正的君子。
他提醒的话,定然不会简单。
张韩苦着脸说:“荀令君为我分析当下局势,说冬日到开春时,冀州与我汉,虽偃旗息鼓,但战事并不会停歇,只是转而为探哨之战,且会更加激烈。”
“而我军探得的情报,则是袁绍欲休战,但却不肯来求和,所以会祸乱于我朝内中文武,挑拨离间,令君臣不和。”
“朕,怎会对伯常爱卿有怀疑?”刘协哑然失笑,说了半天居然是怕自己被人离间,想要杀他?
张韩愣了愣,忽然不知道怎么说了。
不是怕你……我意思是老曹怀疑起来烦死个人,懒得和他解释,想把这件事扼杀在摇篮里。
但是现在马上解释清楚,是不是显得情商太高了?等会伤了小皇帝自尊心了。
啧,罢了,顺着他意思先说完再说。
张韩接下来,将最近分析出来的局势都告知了刘协,其中更是添油加醋,将推举陈登去河内一事,说成了刻意为之。
“臣当初召陈登回来,乃是因为他在广陵水土不服,食下不少生凉之物,导致呕血、腹内生虫,需要华佗、张两位先生帮忙调理,否则不久之后就会病重而亡。”
“此事上,臣的确不够清正廉明,从中求人帮忙,进言调任,让他来大理寺,但为了他上任,臣也卸任了寺正一位,这也算是替调。”
“好一个替调。”
刘协直接听笑了,岂有这种道理,任免人才都是要有朝廷委派的,哪里存在什么替调一说,好在陈登的名声和政绩也不差。
他甚至还在广陵两次击溃孙策的兵马,文武皆有建树。
张韩叹道:“如是,臣已觉得处境岌岌可危,说不准哪一日,就会被人暗害至死还不自知。”
“这等蒙在鼓里,就被人布局的感觉,简直如春雨一般,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让臣如坐针毡。”
“嗯,朕明白了,”刘协听了前因后果,对张韩也倍感同情,以往这类事,在帝王家的秘史记载之中,也不少发生。
士族威胁其实皇族自然也是有所担忧,奈何需要倚重家族成众星拱月之态,不可丧失星光之辉,否则难以聚而耀世。
他们想要布局踢出一人,摧毁一人,当真是如同方才伯常所说,润物细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