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想,自己杀的不是自己,而是三毒贼,是贪毒、瞋毒和痴毒藏身的臭皮囊,于是又提起刀来自刎。开始时,刀刃割伤了他的脖子,他忍受痛苦,达到了须陀洹果,初入了圣道的法流;割脖子割了一半,便得到了阿那含果;脖子一割断,便证得了阿罗汉果,获得了断尽一切诸惑,永入涅槃的极果。”
法显知道,这些果位是佛教声闻乘四种“圣果”中的三果。一举刀而达到三果,入了涅槃,说明他的高尚德操在一瞬间终于练就。石板上的红色必定是这位比丘的鲜血染成的。
有求诃和求恕领路,确实给法显和道整带来了极大的方便。法显由衷地感谢求诃、求恕,感谢那位住持,感谢善解人意的文殊师利。
去旧城三百余步,道路的西边有一座精舍。求恕说,那是迦兰陀竹园。
当年旧城是摩揭陀国的中心,经济发达,业繁盛,来往的人相当多,各教各派也都凑聚此处。旧城有一个长者,名叫迦兰陀,他有很多财产。为接待各地的邪教歪道,他把大竹园施舍出来,供诸外道吃睡。
后来他见了释迦牟尼佛,听到了佛法,便后悔自己轻信了外道,把大竹园供他们居住。于是他驱走了外道,又为佛建造了精舍,这里就称迦兰陀竹园。
穿过一片荒寂的坟地,沿著南山西行三百步,有一石屋,据说这也是佛常来坐禅的地方。
再西行数里,在北山阴中,有一间很大的石屋,叫七叶窟,这里是佛教史上有名的第一结集的处所。
佛陀涅槃后,僧众之间,争论纷起,谁是谁非,莫衷一是。佛的弟子大迦叶便在此主持了佛教高僧的第一次大集会。
在石屋中的上位,大迦叶空出三个座位。中间的象徵佛,左边的是舍利弗的,右边的是目犍连的。舍利弗和目键连都先于佛而入灭。大迦叶在上座,其次的座位是诸罗汉。
当时共有四百九十九位罗汉在座。
佛的弟子阿难在门外,不让进门。
大迎叶对他说:“你还没有断除烦恼,不得加入诸罗汉的座位,应该再去修学。”
阿难确有烦恼,于是无言以对,离开石屋,来到一处空旷寂静的地方。他盘腿而坐,许久之后,仍然有诸般烦恼杂念扰乱他的心志。他干脆甩开一切欲望,包括集会之事,他连衣服也不脱,倒头即睡。
不料头还未落枕,忽然觉得心中一片明亮,诸般烦恼杂念,瞬间烟消云散。
于是他又来到这座石屋前,敲门报告阿难已到。
大迦叶说:“若你已断尽烦恼,当有神通。请你自己从门缝中进来。”
阿难如言而做,果然进入屋内。这样就凑成了五百罗汉之数,所以,第一结集又叫做五百结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