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刻,格外后悔起自己的援助。但过都过来了,总不能当着爷爷和陆清的面,明明能扶住,却撒手不管吧。
她不想接这份感谢,没说话,沉默松开轮椅,手上的手也离开了。
宁从霜低头捡起狗绳,将调皮捣蛋的狗子拽离。
陆清过来,握住
刚才与她接触过的那只手,嗓音发紧:“姐姐,怎么样,有没有伤到?”
沈曦照轻轻摩挲她的手背:“没有,放心。”
自家狗子差点闯了祸,宁老爷子不能置身事外,狠狠敲了下狗头,语重心长道。
“曦曦啊,千万不能委屈自己,我让我那老伙计过来一趟,帮你仔细检查检查。咱们都是自家人,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刚好,我这没用的脑袋,动不动就神经疼。他很擅长神经外科领域,我一直想让他帮你看看。”
“但先前一直没遇到你,你们家最近又......多事之秋,我也不好上门打扰,现在刚好赶巧了。”
宁老爷子雷厉风行,说着就掏出手机,要拨打电话。
心知沈家和陆清都不缺钱,误诊的概率微乎其微,可长辈一片拳拳心意,总还想确认一遍、再确认一遍。
年纪轻轻、花样年华的小姑娘,腿还好好的,没截肢,怎么就到了要后半辈子与轮椅为伴的地步?
别说小姑娘没法接受现实,微微抿唇,在刚才的变故中红了眼眶。
连宁老爷子这样的外人,眼见从前那活泼可爱的晚辈,成了现在寡言少语的模样,心里也跟吞了块石头一样,沉甸甸的。
陆清只说:“不用了,谢谢您的好意,宁爷爷。”
她垂下眼睫,撑住姐姐肩膀,帮姐姐重新调整舒适的姿势,顾虑她心情,没说太多,轻声道。
“我们请了很多医生,医生一见检查结果就摇头,说治不了的。”
狗子小声汪呜叫着,泪眼汪汪,垂头丧气趴到地上,委委屈屈合起爪子,不再动弹。
宁从霜看得心软,将狗绳缠在手里,揉了揉它被敲痛的地方。
她也听到了这些话,跟着看向沈曦照。
她垂着眼,握着陆清的手,脸上没有惯常的肆意笑容,安安静静,稍显苍白的脸还能瞧出些病态。
身形明显比从前更清减了,看人时眼神也很冷淡。昨夜宁从霜乍然见到她,哪怕提前听说了这些消息,也有一瞬怀疑,自己是不是认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