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太明白这是什么感觉。
在陆筠宴身边跟了很多年，她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更没有听过陆筠宴像今日这样可怜巴巴地向她解释自己内心的龌龊，将自己的不堪展示在她的面前。
她跟在陆筠宴身边的那些年，陆筠宴从来是不苟言笑的。他总是做些他认为对的事情，做些他认为好的事情，做些他想要的事情。在他面前，永远挡着遮羞布，他不允许任何人触碰。
除了秦疏意。
他会愤怒，会皱眉，但是不会表现。他的所有负面情绪好像都只冲着她一个人来，在秦疏意面前的，永远都只是宽容、大度、绅士。
“陆筠宴在我面前表现出这个样子，究竟是因为爱我，还是失忆？”卿颜绫忍不住这样想。
如果是爱她，也许她真的会再次心动。
卿颜绫抽回自己的心绪，看向陆筠宴的表情依旧冷冰冰的，但是语气已经舒缓了很多，动作也没有那么僵硬了。
陆筠宴知道自己和卿颜绫之间的矛盾不是短暂的几个月可以消除的，他不在乎，卿颜绫态度的缓和已经是退步了，他已经很高兴了。他相信，他和卿颜绫之间的问题一定会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步缓和。
过往造成的伤痕可能已经无法愈合，但是从今往后他与卿颜绫会重新盖上爱的勋章。秦疏意已经不能成为阻碍他们的绊脚石，他也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到卿颜绫的心。
这一次，他想好好过。
他将卿颜绫拉进怀里，轻声说：“阿绫，谢谢你愿意相信我。”
卿颜绫的后背僵直，有些不知所措。
“谢谢”两个字，好像也是陆筠宴头一回真心实意地对她说。
往日里，他只会板着脸不情不愿又迫不得已地说出这两个字，或者是在局促仓皇又或者是愧疚中说出这两个可以让他有所缓和的字词。
从未有日像今天这般温柔地说出这两个字，她也第一次在冰冷的文字中感觉到流入胸腔的温暖。
陆筠宴和从前真的不一样了，他是真的改变了。
“嗯。”卿颜绫低低地应了声，抬起双手犹豫片刻，轻轻环绕住陆筠宴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