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修言无奈极了:“你是患了什么应激性障碍吗?非此即彼,不爱就恨,难道就没第三路条路可走?”
陆筠宴神情陡然一顿,垂下眼,漆黑瞳孔中涌动着复杂情绪,有种灰心丧气的颓然。
许修言还是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如此表情,就像碎了一堆琉璃,茫然又无力。
她突然叹气,放缓声音:“你喜欢她,就慢慢追,她以前那么喜欢你,你但凡正常一点,她肯定不会无动于衷,否则我那傻弟弟早得手了,还用等到今天?”
陆筠宴沉默许久,忽然抬头望着她,眼神探究:“为什么帮我?就因为不想我退出这次计划。”
许修言耸耸肩:“这是主要原因。”
她顿了顿:“不过更重要的是,阿修是我弟弟,我不想让他继续在一个没可能的树上吊死。”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敢肯定卿颜绫喜欢你,所以她不可能喜欢上阿修。”
一颗住着别人的心,别说六年捂不热,就算六十年也没用。
她脸上带着叹息的意味。
那个傻弟弟应该也早就看穿这一点,却总是自欺欺人,不肯放弃。
陆筠宴霍然抬头望着她,神色震惊无比。
他在许修言的长篇大论中捕捉到一个不可思议的惊喜,难以置信地重复:“她喜欢我?”
“她还喜欢我?”他低声喃喃,宛如梦呓。
许修言又忍不住翻个白眼:“不然呢?”
“她太清醒了,一直都是不让自己喜欢你,而不是不喜欢你!否则不会连孩子都为你生了。”
陆筠宴欣喜若狂,根本无心听她接下来的话,迫不及待追了上去。
因此也错过了她最后那句。
陆筠宴发足狂奔,心口怦怦直跳,仿佛揣着一颗活泼泼的鸟,被希望和狂喜填满。
此刻,他就像个在雪夜中跋涉很久,濒临冻死的人,峰回路转之时,又重新看到生还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