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安静了两秒。
男人似乎在极力克制着情绪,他吻了吻祝眠的额头,低声道:“眠眠,你乖一点,不要闹。”
祝眠性子已经是很好的了,现在也难免生气,大概是气急了,祝眠眼圈都红了,睫毛颤着几欲要掉出眼泪来。
“你觉得我是在闹?戎渡,你自己说出那样的话为什么会觉得是我在闹?你真的很不可理喻……”祝眠脑子里回想起戎渡那样的语气,突然觉出了些失望。
他那么满怀爱意的为他辩驳过解释过,他那么期待那么信任他,戎渡怎么可以说出那样的话?
他眼泪大颗大颗砸了出来,委屈的鼻尖都发红了:“我现在不想见到你,你太过分了……”
戎渡看着眼前的人,耳边坠入那道声音,像尖刺,像利刃。
他总以为,总以为他到了长夏明媚的安城,就可以走出过去半生的潮湿,却不想那些钻
心刺骨的冷意早就侵入肺腑(),只要这样简单的一句话就能轻易的勾出来。
他那么爱他?[((),长达十几年的时间跨度,他一点一点看着他长大,他那么精心爱护的人,现在说不想见到他。
戎渡想,多狠心的一个人。
他的心脏被刺得鲜血淋漓,怎么反倒是眼前的人哭了起来,那么委屈的望着他,眼泪一颗一颗的掉,好似他现在是在做多么伤害他的事情。
戎渡的手扣住了他的下巴,眸底翻涌着难控的阴戾。
到这种时候他也怕伤到他,他控制着自己的力道,反复闭了几次眼睛想要将那些情绪压回去。
突然,手背上砸下了滚烫的眼泪。
戎渡骤然回了神。
青年卷翘的睫毛被润成了一簇一簇,泪水洗刷的清亮的眼眸里映着他的模样。
阴沉的,狠厉的,失控的。
祝眠哽咽着呢喃:“戎渡……”
不该是现在这样的。
这些年他拿出了天大的耐心,像筑巢的野兽一般蛰伏在暗处,一点一点将自己融入安城,融入眼前人的世界,他用尽所有的爱意与耐心想为他打造一个安全的港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