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茹道:“那你快去回他们吧。”
阿冬点点头,在她额头亲了一下,又看了眼床上昏睡的妇人,慢慢起身出门。
从医院大楼走出来,他站在路边深呼吸了口气,正要去电话亭回电话,一辆计程车,忽然在旁边停下。
后排座的门从里面推开,一道熟悉的低沉声音从夜色中里传来。
“冬哥,上车!”
阿冬微微一怔,迟疑片刻,还是朝车子走去。
他微微弯身,看到里面坐着的宋禹和家俊。
家俊面无表情看着他,又道一声:“上车吧。”
阿冬嚅嗫着嗯了声,坐进车内。
家俊给司机报了新界周家班的位置,此后车内三人,谁也没开口说话。
但沉默便是心照不宣。
阿冬不算聪明人,却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
半个钟头后,三人走进周家班空空荡荡的练功房。
阿冬进屋,先是站在玄关处,环顾了一眼这再熟悉不过的房间,然后默默走到左侧供奉关二爷的神龛前,点燃三根香虔诚地拜了拜。
家俊望着他,淡声开口:“冬哥,我刚进周家班时,你跟我现在差不多大,那时我只有十二岁 ,洛哥见契爷疼我,总找我茬,是你和秋哥护着我。不知不觉,就已八年。”
“是啊,”阿冬感叹道,“我进周家班那会儿,才十八岁,跟阿禹一样大,转眼已经二十八。我做了整整十年武师,这十年,无论是三爷,还是一班兄弟,都是我阿冬这辈子最感激的人。”
说着,他走到屋中练武用的木人桩前,伸手小心翼翼摸了摸。
那是他经常练功的器材,打坏最多的就是他。
见家俊神色冰寒,宋禹伸手握住他的手臂,低声道:“我们去旁边坐着等吧。”
家俊点头,与他一起走到墙边的沙发椅坐下。
阿冬则是继续在屋中央,一会儿摸摸沙袋,一会儿又从刀架上拿起一把大刀,在手中摆弄。
宋禹默默看着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