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跬步买了一瓶茅台，晚上让伏明泉陪着自己多喝了几杯，他一边倒酒一边道：“以前不让你喝酒，觉得你还小，现在不一样了，等老师回去之后，你得学会自己生活，以后凡事要靠自己。”
伏明泉问他：“老师，要不你也回来吧？”
余跬步笑道：“哪那么容易，我这调动还要等个两三年，不过正好，小丰堡的摊子刚铺起来，我这心里也放不下。”他端了酒慢慢喝，美滋滋道，“我这把老骨头天生劳碌命，闲下来才难受呢，等忙完了再过来。”
师生两人说话都在为对方考虑。
伏明泉想接老师来京城养老，余跬步却想着这一时繁华如过眼云烟，这些当初能收走，现在未必能一直留住，万一有个什么，他好歹还有一份资产能让学生继承。
余跬步喝多了，有些醉得分不清这是哪里，还以为是红星农场，手扶着伏明泉的胳膊撑住身体，眯眼道：“明泉啊，我看着这大铁门眼熟，这我自己焊的那个吧？今儿人都走了吗，怎么这么安静啊……”
伏明泉扶着他道：“老师，这里不是农场。”
余跬步人了半天，才瞧出是回了京城，喃喃跟着念了几遍“回来了”。
老人喝醉了，伏明泉扶着他回房间去睡。
回来之后，就看到宋歌在收拾桌子，他挽起袖子帮忙，两个人低声在那说话。
宋歌问他：“你家里那些亲戚呢？”
伏明泉道：“有些不联系了，有些出国了，我爷爷这边没什么人，外祖父家里好像还有几个亲人在，但是好多年没联系过了。”
“余老师呢？”
“老师家里也没什么人了，好像还有几个侄子，早几年的时候来信要过几次粮食，后来老师给不出，也慢慢不联系了。”
这一老一少，都是孤苦伶仃。
宋歌大概能明白余跬步那句话了，余老师心疼小伏只一个人，也难受不是把他当成了心里唯一的寄托。
收拾好之后，宋歌又去洗漱。
从刷牙开始，伏明泉就跟在他身边，他看了几眼，对方视线都直直对上，木头桩子似的立正站在那。
宋歌忽然想起他也喝了酒，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问道：“你喝醉了？”
伏明泉过了片刻，才道：“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