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墨仰躺在地上,后知后觉,他居然被路饮——
踢、下、了、床!
诺大的房间安静了几秒,落针可闻,床头的橘色小灯很快被路饮打开,倾洒下的光照亮谈墨脸上错愕的表情。
路饮半跪在床上弯腰看他,神色抱歉,头疼扶额:“我的错,我没控制好力道。”
谈墨撑着柔软的绒毯站起来,立在床前身影沉默。侧对着他的小灯将他的投影打在墙上,黑压压得像座高山,从外表来看总是副攻击性很强的浑不吝模样。
但当路饮问他还睡觉时,他说睡,又自己爬上了路饮的床。
灯熄灭后,房间重新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谈墨这时候突然开口说:“记忆里我只知道有一个人曾经被踢下床。”
路饮:“是谁?”
谈墨啧了声:“我爸,被我妈。”
他顾自笑了起来:“还真是父子。”
大概经过这样一闹,路饮终于生出了些困意,在谈墨和他的闲聊声中渐渐睡去。发现他熟睡后谈墨不再说话,但他自己精神亢奋,毫无任何睡意,在黑暗中睁眼片刻,双耳捕捉到身后窸窣的动静。
紧接着,一道热源突然贴上他身体,将他搂肩抱紧。
路饮抱他时几乎用了十成力道,让这个拥抱变得不再像个拥抱。他的脸埋在谈墨胸膛,音调含糊,反复在喊他的名字。
谈墨虽然觉得奇怪,但也应了几声,路饮得到他的回复,嘟囔几句,又说:“你别走。”
是梦呓。
谈墨后知后觉,伸手去摸路饮双眼,掌心碰到一片濡湿。他微愣,很想把他摇醒问清楚,但也仅仅止步于此,手举到半空又落下,最后任由路饮搂着他,在一片温香软玉中睡去。
第二天是休息日。
这次谈墨没回蓝湖,两人难得一起睡到大中午,用完中饭,他和路饮窝在沙发,看完了上次播到一半的那部电影。
到两点半时,外面忽然下起了雨。
清河一向多雨,细雨绵绵,路饮将屋内的窗打开,淅淅沥沥的雨丝飘在他脸颊,带来一阵舒爽凉意。
他欣赏一会雨雾中朦胧的风景,将目光放低,望向别墅前方那片空置的花园。
先前花园里被开发商混种了一些花,谈墨入住后直接让人清理了那里,从此一直空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