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绥川直飞到奥斯陆,她的哥哥姐姐们为了拍沿途的风景照,买了从奥斯陆到卑尔根的火车票。
三百英里的长途旅行,江岚对自然风光不感兴趣,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
卑尔根本来就是雨城,到了冬天,不仅飘雨,还刮风下雪。
穿多少件衣服都冷,天气恶劣到完全看不见极光。
整趟旅行算不上愉快,唯一有印象的,就是晚上回到住宿点休息,表姐用烤箱烤了很好吃的三文鱼,还做了鱼饼和鱼汤。
几个表哥突发奇想,把棉花糖串起来放进壁炉里烤,没经验,烤焦了。
当时江岚过分安静,闻着这股掺杂着焦味的甜香,壁炉里的火星噼啪作响,她没有参与晚餐制作,反倒找了张纸,铺在桌子上画画。
很久没有动笔画画了,她画得很慢。
耳畔飘来乐声,是表哥在用音响放歌,旋律轻快的探戈舞曲,某位导演在电影里用过,歌曲的中文译名叫做《一步之遥》。
吃掉了八分焦的棉花糖,两位表哥跟着调子哼了几句蹩脚的西语,笑得似乎很开心。
江岚不清楚他们发笑的原因。
她只是凝视着纸面上的那架钢琴,钢琴椅上戴着面具的钢琴师,然后把那张纸扔进壁炉里,看它和火焰融为一体,在暖红中化作灰烬。
今时今日,回想
起这件事。
江岚恍然惊觉,自己对主神形象的构思,好像就是在彩排结束后才隐隐产生了具体的想法。
但祂的真容却一直模糊不清,因为她没能看清那张隐藏在白金面具下的面容。
此后,江岚时常也会觉得有些遗憾。
不知道那场演出的最后效果到底怎么样,那个弹钢琴的女孩,如今是不是还在一中念书,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碰见。
江岚本来一直记得这件事。
然而当她走进一班教室,蓦然瞧见了在阳光下执笔写字的女生,那道久滞在脑海里挥之不去的身影,突然间就消散了。
眼前只剩下了真实的面容,真实的眉眼,一切都是那么顺理成章,仿佛本就该如此。
那时江岚的想法是——
这是,宁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