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比锦上添花的恭维,更加有趣?
“我管不了,”
父亲是这样说的:“随便吧,他更像他妈妈那边的人。”
十八年以后,陆仁宇终于放弃让儿子接班,不再逼迫对方走所谓的“正道”。
他关不住陆厝。
“但是,自己的孩子,”陆仁宇把香烟碾灭,“我当然是了解他的。”
一个会盯着玻璃罩子里的蜻蜓,不吃不喝,同住同眠,等着那美丽的动物逐渐死去的怪小孩。
“他对陆家没感情,再好不过。”
淡蓝色的火苗蹿得很高。
陆仁宇在袅袅烟雾中,平静地直视前方:“要是他拿出真心,对于陆家来说,才是灭顶之灾。”
他想起郁金香花海里那个同样怪异的女人。
为自己的儿子,捉了只蜻蜓。
“你喜欢它吗?”
“喜欢。”
“那为什么不放它走呢,一直在罩子里的话,蜻蜓会死的。”
小小的陆厝仰起脸,稚嫩的脸庞闪过迷茫。
“可是,不是我把它抓进来的呀,妈妈。”
“蜻蜓会痛的。”
“那我就陪它一起痛,”陆厝的脸贴上冰凉的玻璃罩,神情认真,“我会永远地陪着它。”
后来那只蜻蜓,是什么时候死的,陆仁宇已经不记得了。
也可能没有死?
但他不认为陆厝会把它放走。
因为冷血的基因,已经从母亲的血脉里,传到了下一代。
“太太她很早就睡下了……”
管家小心翼翼地开口,不敢看男人愠怒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