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厝猛地别过头去——
他心跳得厉害,不敢再看。
完蛋。
明明被下药失去理智的人是顾裕生,现在受罪的变成了陆厝,外面月色皎洁,风不吹云不散,连巢中的鸟雀都把脑袋埋在翅膀下睡觉,只有灌木丛里的昆虫被奇怪的动静吵醒,秋蛩一声长一声短地叫了会,也嫌没意思,振振翅膀飞走了。
“砰!”
陆厝从来没这样狼狈过。
两个人一起跌倒在地上,瓶瓶罐罐的洗漱用品在推搡间,摔下大半,陆厝一边要小心护着顾裕生的脑袋,另一边要忙着给人拉好衣服,还得红着脸往外拽那不安分的爪子,慌得恨不得多长出几只手,再分出来一个,去揪对方的脸蛋。
气死了。
难受的话跟他说啊,掐自己手心干什么!刚扑过来的时候才发现,都有血印了!
笨瓜脑壳,以为靠着疼能生生地挺过去吗,咋想的。
“……你给我清醒一点!”
终于重新站好,顾裕生的脸埋在陆厝胸口,全
部的身体重量都倚在上面,闻言不仅不往后退,力气还变得更大,双手攀着陆厝宽阔的肩膀,隔着薄薄的衣衫,几乎都要给人挠出红道子了!
“草!”陆厝挣扎着想去扯下花洒,却又完全无法忽略身体上的触感,太热了,烫得他都要跟着战栗。
顾裕生变成了小火炉。
一个嘟嘟囔囔地乱摸乱蹭的小火炉。
好容易碰到了花洒,陆厝突然脸色一变。
顾裕生咬住了他的耳垂。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往后挣去,而对方则闷哼一声,软绵绵地滑落下去,跌坐到了地上。
随即痛苦地蜷缩起身体。
烧红了的脸贴着浴室的瓷砖,顾裕生终于清醒些许,近乎贪婪地感受这份凉意。
难受得想打滚。
可另一个人的呼吸声,却似乎比自己更重。
花洒被粗暴地从墙上扯下,一把扔到他面前,又原地旋了两个圈儿L,陆厝的声音自上而下传来,哑得吓人:
“用这个先冷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