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景曜目光一顿,有些意外的看着福伯。
福伯是黎家老人,他记事起就在黎家工作。
他印象中,福伯兢业踏实,做事又细心,他一辈子没结过婚,也没听说过他的私人感情。
不禁有些好奇起来,黎景曜坐在沙发上,指了指对面,“您坐。”
福伯受宠若惊,可先生发话了,他也不骄矜,‘喛’了一声坐到对面,情不自禁的唏嘘一声,缓缓开口,说起了自已的过往。
年轻时,福伯在农村老家喜欢过同村的姑娘,两人还偷偷交往过一年。
福伯家里穷,这段感情一直没能拿到明面上,得到两家家长的认可。
可那姑娘并不气馁,一直鼓励福伯。
然而再恩爱的两个人,也有吵架的时候,每次争吵都是福伯先低头,唯有那么一次,吵过后,福伯一气之下,打着背包,踏上进城的路。
一来,不蒸馒头争口气,二来进城赚钱是他早就计划好的,想着赚够了钱,就回来迎娶心爱的姑娘。
当时只留了一张字条就走了,那个年代通讯不发达,中间只写过两次信。
可一年后,怀揣希望回乡的福伯,看到的却是喜欢的姑娘嫁人的热闹场景。
新郎当然不是他。
三十年多过去,福伯已没有太多伤怀,但还是忍不住唏嘘,“我用一生才明白,有些人,一旦错过就是一辈子,您错过了太太一次,可太太回来了,说不定就是老天爷在给您机会呢。”
“咳咳……”黎景曜掩嘴咳了几声,伤势未愈,不注意休息,又抽那么多烟,男人脸色苍白。
福伯道:“您注意身体,只有身体好了,才能去追太太。”
福伯说完,起身离开,闯进主人的房间,又说了那些话,已是僭越。
福伯离开,房间里又只剩下黎景曜和从窗口灌进来的寒风,冷的让人心头打颤,可他并没有起身,要去关上的想法,只是又抽出一支烟点燃。
烟头在昏暗的灯光中闪着微弱的光,男人的眼眸更加立体深邃,抬眸看着墙上的画。
“是机会,还是了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