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帘拉得严丝合缝,一线光亮都透不进来。
一片漆黑中,唐夏似乎又回到那个乌云遮月的夜晚,爸爸倒在血泊之中,却将她紧紧护在身后。
她没有哭,她夺过爸爸手中的机枪,发了疯似的射向对面的敌人。
那次她们损失惨重,她失去了唯一疼爱她的爸爸,手下的二十几名兄弟姐妹也倒下了。
那一晚,她杀疯了。
开枪震得虎口麻木,到最后,她整个人都恍惚了,眼中只有血色,一片血色。
“糖糖。”
“糖宝。”
唐夏猛的睁开眼,目光凶狠的盯着天花板。
入眼处,所有东西都是一片血红。
“做噩梦了?没事儿了,宝贝乖。”黎景曜摁亮了床头灯,将她抱在怀里。
闻到熟悉的冷木香,唐夏才清醒一些,眼中腥红渐渐退去,粗重的呼吸恢复平稳,嗓音哑的像被撕裂了一般,“我没事。”
他索性将她抱在腿上,像抱孩子一样呈完全保护的姿势。
他没有问她梦到了什么,每个人都有一段不愿提及的伤痛。
就这样抱着她,安抚她。
她也像脱力了一般,整个人完全窝在他的怀中,贪婪的吸着他身上的冷木香,一点点驱散心中的恐惧。
时间在流淌,让人有一种他们要携手地老天荒的错觉。
半晌,黎景曜低沉着嗓音开口,“我会陪着你,不怕,宝贝乖!”
唐夏眼睫轻颤,更加妥帖的往他怀中靠,像是要融入他的骨血之中。